好熟悉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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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卷着风一样的过去了,初夏悠悠到来。
上次集体活动之后,齐煊楼也忙了起来。他今年本来已经拿到了保送的资格,但是他和前世的选择一样,放弃了,准备再战一年。
府城一中在高端竞赛中成绩一直比较普通,齐煊楼去年拿了省一,今年理所当然成了学校的一号种子选手,从校领导到班主任、辅导老师都非常重视,可以说专门针对齐煊楼做了调整,在实验楼给他腾了个教室,放弃了部分课程的课堂教学,腾出时间来进行针对性复习。
课间操什么的齐煊楼早就不用上了,平常在学校里碰到,手里抱着的都是各种学霸级专用习题册。梁丰有次翻了翻,两眼冒圈圈,一脸菜色地还回去了,回来跟宁也吐槽:“一个字都看不懂!我差点以为自己不是中国人!”
痛心疾首的,宁也被他逗的直乐。
上辈子宁也跟梁丰差不多,虽然不说,但内心里其实是特别崇拜齐煊楼的,大概是学渣天生对学霸的一种膜拜感作祟吧,对于他们能够轻而易举搞定自己一看就头大的东西,总的来说还是蛮服气的。
但是转念就想这样耀眼的齐煊楼已经再不是自己的了,也觉得有些莫名的怅惘。
老是会记起梁丰喝醉那天,黑暗中齐煊楼突然亲自己的那一下。 临近高考,学校的气氛更严肃了。宁也对考试啊,老师啊什么呢的已经没什么敬畏感了,上课下课认真的打着酱油。
某天课间操没去,跑去卫生间的时候,突然听见隔壁有人八卦:“你知道高一三班那个纪少衡不?去年半年休学了,这半年又跟着上高一那个。”
另一个:“知道呀,以前不是我们这一届的吗。那会儿学习挺好的,长得也还行,我们班好多女生喜欢他。”
“跟你说个八卦啊,估计没几个人知道的。纪少衡休学根本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他是同性恋!半夜发短信被家里发现了,他爸妈在家里关了他半年,硬说是人家勾引他,逼得那个男生转学了。没办法咯,人家家里有钱,他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不是吧?我见他现在每天照样跟好几个男生一起走啊。”另外一个声音,“高一三班不还有个男生叫宁也的吗,之前学校食堂门口打架吊的飞起,后来听说是一班齐煊楼给背了锅,就口头警告了一下就完事儿了。校领导们每天牛逼个屁啊,遇到齐煊楼家连个屁都不敢放。”
“跟齐煊楼家杠上有什么好啊,他家一年给学校捐多少钱啊,校领导们又不傻。我也挺奇怪的,按理说齐煊楼要跟宁也关系那么好,他不可能不知道纪少衡的事儿啊,也不管宁也跟纪少衡天天一起走。哎呀,有钱人想法搞不懂。”
“嘿嘿嘿,谁知道咧。”另一个突然猥琐地笑了笑,“齐煊楼跟宁也,还有纪少衡指不定是什么关系呢。宁也那会儿把我们班女生迷的七晕八素的,纪少衡跟齐煊楼搞不好都看上他呢?谁知道什么玩意儿。”
“被宁也扇了耳光那个,以前跟个小混混混的,听说那个小混混看上的是温珊珊。知道温珊珊不?好像也老跟宁也他们凑一块。估计是找宁也报复的,没想到被人打了一顿,后来也没听说有什么动静,我跟你说那人之前可嚣张了,被宁也当众打了一顿居然没还手,不好说。”
“宁也看起来也就那样吧,呵呵,还不是被齐煊楼和纪少衡玩一玩。齐煊楼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对男生女生都差不多,反正讲题什么的都给讲,但是平常就很冷淡,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现在突然跟这个宁也这么好,哎你说,要是齐煊楼也是同性恋,最后会不会跟纪少衡搞在一起啊?我觉得宁也也就是个幌子。”
“不知道,咦,好恶心。”
两人嘻嘻哈哈出去了。
宁也慢慢推门出来,脸色铁青。
虽然知道纸包不住火,但是本来以为纪少衡敢回府城一中,保密措施应该做到位了才对,没想到这还没半年,就开始有流言蜚语了。
不能再让齐煊楼动不动就往三班跑了。
八卦一旦开始,谣言就越来越多。现在大家基本还是男生女生谈恋爱都会害羞的年纪和风气,两个男生都能谈恋爱这简直是奇谈,猎奇效果堪比日后“艳照门”“裸照门”,信息量十分爆炸。
不到一个月,连有天梁丰都偷偷问宁也了:“宁哥,我怎么听人说……纪少衡他……你知道吗?”
“什么?”宁也问梁丰,“说什么了?”
梁丰一脸纠结,说得超艰难:“我怎么听人说纪少衡跟齐煊楼谈恋爱着呢。我是不是听错对象了?”
三人成虎真是没说错,这才多久,齐煊楼跟纪少衡谈恋爱这件事已经快要变成真事儿了。
宁也捋了梁丰脑门儿一把:“说话带带脑子,你看看齐煊楼那怂样儿,每天快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了,吃饭的时候念叨的都是数学公式,他能跟纪少衡谈恋爱啊?有这空不如睡会儿觉。”
梁丰摸着脑袋嘿嘿嘿:“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他们说的信誓旦旦的吓死我了。”
“别乱七八糟瞎想哈。”宁也批评他,“下次谁说这话你告诉我,揍不死他。”
梁丰傻笑:“行,行。”
打发走了梁丰,宁也趴在桌子上睡觉,也睡不着,脑子里都是这件事。
谣言有多可怕,他早就知道了。
这时候纪少衡估计也听到了,他怎么想?
至于齐煊楼……谁敢在齐煊楼跟前说三道四?
反正觉得特别不爽,齐煊楼在拼命看书考奥数给学校争面子,一群天天就知道聊天打屁的怂球凭什么背后指着他说三道四?
纪少衡不知道是真没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反正每天照常上下课,脸上一派阳光灿烂,无忧无虑毫无身为舆论漩涡的自觉。
宁也觉得他要么是真能忍,要么就是完全不在乎,反正心理承受能力挺强的。 梁丰自从上次被宁也敲打过,也力挺纪少衡,齐煊楼不在的时候照样四个男生一起走。反正听人说两个人谈恋爱的,没听说四个人一起谈的,他底气很足。
也是很年轻人的想法。
天渐渐热起来,树梢仿佛一夜之间种满了树叶,日光从斑驳宽阔的枝叶间渗下来,在地上落出一个个小小的光片。
蝉也开始肆无忌惮地喧闹。
这天上体育课,纪少衡去找了个篮球玩,一开始人凑不够,他跟宁也比投篮玩儿。隔了没多久来了几个也是同时上体育课的男生,大家混在一起玩。
对方球品不行,或者是故意的,明明分成两组的,但是宁也和纪少衡这组的另外三个傻逼专门给对方送分,一开始还隐晦一点儿,到后来索性遮掩也不遮掩了,光明正大送。
纪少衡把球惯在地上:“什么意思?玩球图个乐,关系好你们怎么不换个地方玩?上个体育课还打假球你们是不是来搞笑的?”
对方不承认:“什么意思?输不起就别玩!”
“我他妈就站在篮板下面,没人防守,你不给我传非要扔三分线外,是不是有病?”纪少衡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