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珊珊哄他:“你不是最近晚上也睡不好吗,吃药能休息的好点儿。这不是精神病的药, 就是个普通镇定的,跟安定片儿差不多一个意思。”
纪少衡一脸不高兴的进屋了。
温珊珊把药拿给他的助理, 细细叮嘱了服用间隔和注意点,从纪少衡家出来转头就给宁也打电话。电话才通她就哭了:“纪少衡他爸妈还是不是亲生的, 怎么能这样儿啊!”
“怎么了?”
温珊珊吸吸鼻子:“我到他家的时候他刚好在洗澡,正好我听见手机响了,看见写着他妈的名字。我不是想着他手湿吗, 就边给他往里递边接了,你都不知道他爸的声音有多大,我没开免提都听的清清楚楚的,张口就骂人, 说纪少衡你怎么还不去死!有这样咒自己儿子的父母吗!还是不是人啊!”
当时纪少衡微微拉开淋浴房的门,恰好伸出一只手来准备拿电话。对面的声音太大了, 简直可以说是在咆哮, 他离那么远都听到了大概,本来摊开的手掌瞬间一颤, 紧接着就像触电似的蜷了起来。
温珊珊从没想到纪少衡家里是这样的情况和反应, 一时间有点懵,浴室里安静的吓人。
宁也听温珊珊说完,他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也确实没想到纪少衡家里的情况糟成这样——这么说来也难怪纪少衡的心里压力这么大, 他不仅扛着外界涌来的诋毁,更重要的是,还沉默地忍受着来自本应最亲密的人的疯狂咒骂——他爸爸骂他怎么还不去死?
差一点就死了,他知道吗?
这种人怎么能配做父亲呢。
自从被爆隐私,纪少衡基本处于停工状态。他本身的状态很差,对这个行业也并不见得多留恋,宁也索性让他就这么休息着,本来签了合同的工作能延期的延期,不能延期的赔钱,总之一切以纪少衡本人的健康和意愿为绝对优先。
齐煊楼感慨宁也真是个好老板的适合,他正陪着宁也跟薛小满来例行体检。以前隋宋有空的话也会一起来,但从前年开始随着隋宋越来越红,他体检都改去私立医院或者去国外了,只剩宁也跟小满两个人一起来。
今年开始,齐煊楼也主动要求参与。
多个司机,宁也跟小满都没什么意见。
胃镜是每年必做的项目,因此每年的11月对薛小满来说都特别蛋疼——崩溃的是要做胃镜,还不是无痛的,但每次体检结束之后,宁也都格外大方的送她各种礼物:来年的新款包啦,成衣啦,珠宝首饰啦,手表啦,附送各大品牌的圣诞限定护肤、香水和彩妆啦,反正全是是个女人就会喜欢的东西。
以前隋宋吐槽说宁也了解薛小满的尺寸比她自己都深刻,听得齐煊楼直翻白眼。
今年也一样,填表的时候薛小满就已经一脸菜色了,齐煊楼问宁也:“你不做?”
“我去年做过,今年就不了。”宁也回答,“你以前定时体检吗?”
齐煊楼摇头。
“那你也去做一个吧,反正来都来了。”宁也随意地说,“我跟小满每年都这个时候体检,你以后要长期跟我们一起体检的话,可以跟我一样,两年查一次。”
“一般体检的话很少有人做胃镜吧?”齐煊楼问,“你俩胃不舒服?”
宁也随便找了个理由:“没有,就是个预防检查。她老吃垃圾食品,我不是因为有应酬,总喝酒吗。”
这个理由挺有道理的,薛小满和宁也打小就金贵,现在大了自己也懂得健康保养,挺好的。
齐煊楼想着宁也特别随意的说“你以后要长期跟我们一起体检的话”,有种猝不及防的开心,总觉得宁也现在有事没事都能带上自己了,心情就不由自主地特别好。
于是他也在胃镜上面打了勾。
检查一下呗,能有多费劲儿。他还要健健康康活着等跟宁也相亲相爱的那一天呢。
体检完了出来,薛小满有气无力地坐在车后座上。她把一头长发染成了奶奶灰,用卷发棒卷过之后从头顶开始辫了两条小脏辫,一条细细的顺着鬓角垂在耳边,另一条比较粗一些直接辫到了脑后,跟着其他头发一起很随意地垂着,松松垮垮的,又独特又洋气。她本身长得也很有异域风情,眼窝深而鼻梁挺,唇红齿白,漂亮极了。
怪不得宁也他妈妈很钟意薛小满,特别想让宁也跟薛小满在一起。
这个长相性格和人品家世,配谁家都配得起啊。
齐煊楼有点走神,忍不住从后视镜多看了薛小满几眼。 宁也特别敏锐的察觉到了,稍微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盯着齐煊楼。
搞得齐煊楼有点尴尬……不自然地用手揉了揉鼻尖。
宁也白他一眼,收回了目光。
把薛小满送到家,她下了车,扶着车门问宁也:“你们俩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不了。改天再约吧。”宁也降下车窗,外面的冷空气扑进来,冻得他一个激灵,“你赶紧回去吧,不是说你家阿姨给你熬了粥,时间到了喝点粥。我们先走了。”
小满退了两步,原地跟他俩挥手:“回头约啊六哥!齐煊楼,有事打电话哈!”
齐煊楼隔着宁也这边的车窗跟小满挥手道别,然后缓缓拉起了车窗离开了。
他边走边问宁也:“早上也没吃饭,你想吃什么?”
“找个地方喝粥吧。”宁也懒懒的,“医生没跟你说吗,要隔多久才能进流食。这会儿你能吃得下吗?”
“我觉得也还好啊,没薛小满那么夸张。”齐煊楼皱了皱眉,“我好像觉得有点儿饿。”
宁也:“……”
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
医生嘱咐做过胃镜半小时到一小时之后再进流食,这会儿时间早到了……其实就算不到,他们从昨晚八点之后就没吃东西没喝水,检查完了只要能吃得下东西也会去吃的,别说这会儿没什么感觉,早就饿坏了。
两人跑去榆城有名的一家老字号粥铺去喝粥。
这时候早餐高峰期已经过了,午餐又不到时间,两人顺利地钻到包间里去关着门吃。等粥的时候,齐煊楼突然说:“有个事儿老早要跟你讲,一直没找到什么机会。”
宁也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抬起头来认真听他说,一双眼睛圆溜溜的。
“还记得上次,纪少衡坐窗台那回,本来你打算来机场接我的,结果临时看着纪少衡回家,打发温珊珊来接我。”齐煊楼说,“还记得吧?”
宁也点头:“怎么了?”
他态度理直气壮,齐煊楼有种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挫败感:“你就没想过,你不来换温珊珊来,先给我打声招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