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巨大且插着金属管子的保险柜内部发出那一声轰鸣之后,
周泽的目光再度看向了那个地方,
那个他一开始就注意到的地方。
原本,他以为那里是血库,因为他见过白大褂从里面抽取血液,注射进孕妇身上的包括注射进自己体内的血液,其实都是从保险柜外的金属管子里嫁接出来的。
年轻的白大褂此时无比的失魂落魄,吓得都在哆嗦,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周泽也听不懂。
而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白大褂的呼喊声还是保险柜的那一记闷响,总之,越来越多的白大褂开始聚集到这个实验室。
大部分人脸上都带着惊恐之色,似乎对着保险柜内的东西,他们有着一种天然的敬畏,但也有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东西,则是充满着激动和跃跃欲试。
周泽这个试验品反而在此时被忽略了,周泽觉得自己好像刚刚才破了一个小记录,但这会儿好像没人注意到自己。
几个年纪最大或者说是地位最高的白大褂开始了激烈的争吵,他们吵得面红耳赤,谁都不愿意退后一步。
听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不停地喧嚣,周泽觉得自己头都有些大了。
而这时,那个之前牵着周泽爬行的年轻白大褂走到一个年纪大的身边,指了指周泽说了些什么,年长者不耐烦地挥挥手,好像是在说这个时候你拿这种小事打扰我真是没眼力见儿。
年轻白大褂不停地“哈伊”“哈伊”,表情恭敬诚恳地接受批评。
然后走过来,拉扯起周泽出了这间实验室。
兴许,
是他们暂时没功夫料理自己吧,而自己身上也确实有了实验的小突破,所以留着自己还有点用,周泽在心里这样想着。
年轻白大褂没把周泽送回牢房,显然也是不可能被送入牢房的,因为周泽见识过了脚链真正的意义,对于这些白大褂来说,他们更希望自己的“马路大”们更坚强地活着给予他们实验所用。
周泽被推入到了一个空间稍微大一点的房间里,这里有半个篮球场大小,年轻白大褂把周泽用细铁链捆绑在一个铁架子边,然后对着里面的几个正在工作的白大褂交谈了几句,随后就又马不停蹄跑回原实验室去了。
周泽就坐在这边上,一开始,他还在思索,思索刚刚发生的闷响思索着那台保险柜,但很快,周泽的注意力就被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房间所吸引了。
房间有一个金属加玻璃的巨大容器,透过部分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
里面有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女孩,她们似乎是一对母女,因为小女孩依偎在女人身边,女人则是用手抚摸着女孩的头在安慰着她。
外面的几个白大褂有一个拿着相机,有一个拿着计时器和写着什么数据报告,还有两个则是站在容器旁边的一个类似鼓风机一样的东西旁边开始运作机器。
一开始,
周泽并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实验,
慢慢地,
他看懂了,
因为实验的原理很简单,他们在不断地抽出容器内的空气,有一个仪表盘上就是显示着容器内的实时压强。
随着空气地不断被抽出,
周泽看见容器内的母女全都趴在了地上,表情无比的痛苦。
小女孩脱离了母亲的掌控,爬到了容器边缘,对着外面不停地拍打着容器,但是她的叫喊和哭泣得不到丝毫的反应;
四周的白大褂们都在做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有条不紊,极为熟练。 最后,
小女孩看向了被绑在角落里的周泽,
她在向周泽求救,
她并没能分辨出来,
其实周泽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根本救不了她,或许,这就是小孩的天真吧,而她的母亲,可能早就预感到了结局,反而显得有些平静。
周泽看着容器内的女孩,
容器内的女孩也在看着他,
两双眼眸,就这样对视着。
周泽想做点什么,但他挣脱不开绳索,他已经在尝试,已经在努力了,这就意味着其实在不知不觉间,周泽已经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看电影的观众,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看客的身份,他代入到了其中,他想要做些什么,他想要阻止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
其实,是想阻止……已经发生的事情。
原本,再坚固的锁链在自己指甲面前都像是纸糊的一样,但现在,他却根本奈何不得。
随着空气不断被抽出去,小女孩体内的器官开始从眼睛、嘴巴甚至是**位置开始不停地往外挤压,凡是身上有孔的地方,都成了体内器官往外溢出的出口。
周身的血管隆起,像是一条条密布在身上的蚯蚓。
脸胀得像是巨大的海绵,眼球鼓鼓的,却依旧在死死地盯着周泽,或许,这是她最后的求生本能使然。
周泽不停地在挣扎着,希望挣脱这个铁链,不时地发出“咔嚓咔嚓”的摩擦声,但这种挣扎,显得有些无济于事。
女孩的身体被慢慢地压缩和拉长,
同时,
体内的肠子开始从眼睛和嘴巴里不断地“出来”,像是一根根活着的东西,自己在钻出来。
这个画面,
让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