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则是和莺莺坐在马车上,路有点颠簸,做马车倒不如骑马来得舒服,但靠在莺莺身上,倒也挺惬意得很。
莺莺身上确实散发着寒气,但身子却不是硬梆梆的,反而很柔软,没有丝毫香水或者护肤品的残余气息,显得很纯净。
操控马车的车夫是马场的老板,见周泽他们在抽烟,自己也点了根烟,这阵子生意不好,这次拉客也是看在安律师钱给的爽快才做的,否则被发现了得要罚款的。
哪怕如此,他也是不得不亲自带头出来,如果遇到什么事儿,自己还能靠面子说说一二。
当地人自然懂得“金山银山”的道理,
哪怕近期收入受挫,但为了“细水长流”,也能看得开。
车夫吐出一口烟圈,笑着指了指前面牵马的三个养马人,应该是他的员工,对着周泽和莺莺笑道:
“古城里的木王府去过么?”
周泽没回答,事实上,似乎还真没来得及去。
“我姓杨,在丽江,杨这个姓氏,以前是木王爷的家奴赐姓,是木王爷家里的奴才。
嘿嘿, 瞧见我那几个员工了么?
知道他们姓啥?
姓木!
木王爷的后代在给他奴才们的后代打工哩。”
老板似乎很感激这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故事,估摸着经常对游客炫耀。
老实说,
木王府在丽江纳西族这块区域,确实是当了六百年的“土皇帝”,从元朝开始一直历经明清和民国。
也就是雍正年间那会儿善于处理少数民族问题的清廷玩了出“改土归流”,
算是削弱了木王爷的势力,但木家的富贵也是一直持续到了民国。
然后,
木王爷遇到了社主铁拳的打击,
据说当初整个木王府都被清空,让附近没有恒产没有屋子的贫民住了进去,至于木王府的财产,也被充公分给当地贫民。
虽说这只是历史浪潮里的一个小插曲,
但这时候听起来,
还真有一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唏嘘感慨。
走得比较慢,
大概在快十点钟时,领路的冯四才举起手。
安律师又给了一笔钱,并且让他们在这里等自己,等带自己等人下去后还有酬劳。
老板也是应承了下来,答应等到第二天早上,随即,就带着昔日的“主子”员工到附近找山洞或者搭帐篷去了。
早些年,当地人进山打猎,打熊,打狼,那是常有的事儿,哪怕是火铳这种东西,很多人家家里也藏了不少,当初政府要收缴,也没几个人真的那般老实就都交上去,搁家里也算是留个纪念。
所以,山里露营这种事儿,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辛苦为难。
众人聚集在了一起,又在冯四儿的带领下往前走了几公里路,才在一处山坳处停了下来。
斜前方的山坡上,有一个土屋,那里应该住着一户人家。
安律师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道:“一看就很穷啊,原以为打个草谷还能转笔快外回来,现在感觉连车马费都赚不回来。”
当然,这只是开开玩笑。
山坡上,一户人独居,倒真是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要不要分几路包抄?”安律师看向冯四。
“一起上去吧,他不会跑的,他家里很多人。”冯四儿说到这里,很平静地继续解释道:“他儿子摔断了腿,瘫痪了,他女儿是个智障。
下面还有四个孙子辈的,都有疾病,生活不能自理,他又能跑哪里去?”
“这么悲惨?”周泽有些意外,但随即马上道:“既然活得这么悲惨,我们就赶紧帮他解脱了吧。” 对想要自己命且算计自己的人,周老板可不会有什么妇人之仁。
至于那位如果死了,他的家人怎么办,
抱歉,
周泽一点都不想管。
“这是?”安律师则是听出了其他的意味,因为这家伙实在是太倒霉了,“强行待在一起是么?”
冯四点点头,
“他死后,当了鬼差,领了差事后,却和自己家人住在一起,甚至还主动帮助自己家里人改善生活,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