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慢慢地下降,
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而在溪水中央的位置,
渐渐的露出了一处飞檐。
千年以来,中国人对于房屋建造上,一直有着属于自己的执着和独特审美,精细执着到连屋檐也有着独具匠心的设计。
用现在的目光看来,当年的大家其实都是住在“艺术品”之中,而现在,却砸锅卖铁地把自己送进公寓房的牢笼里,像是提前住进了一个大一点儿的骨灰盒;
区别无非就是有些骨灰盒会和那些放干果瓜子儿的塑料果盒一样,分几个格子,也就衍生出了套二套三的骨灰盒款式。
溪水下面,
是一座庙,
只是不知道多少年前,
这庙被掩埋了,估计也塌了,
可能这还保存得稍微好一点的飞檐,现在成了它唯一昂起的骄傲,提醒着其昔日所拥有的辉煌。
这是一座城隍庙。
点点黄色的光芒开始在男子旁边凝聚,最终凝聚出了一个书生的人影。
书生一身黄色的朝服,
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疲惫。
你可以从他身上清楚地感受到一股衰败的气息,在不怎么引人注目的边边角角位置,还有着些许残破。
“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
书生开口道。
男子点点头,“是啊。”
当年,
他们二人都是中原人士,也就是现在的河南人士,家境殷实;
这是废话,
就像是现在的公子哥玩儿腻了其他东西总喜欢追求新奇的刺激一样,以当年的那种交通水平,俩人居然能结伴从河南跑到东北而且算是东北的东北位置来,家里没钱闲得慌还真做不来这种事儿。
恰同年年少,挥斥方遒;
“后来,你考中了么?”书生问道。
“金榜题名。”
书生闻言,露出了恼怒之色,显得很是愤愤不平,“若不是我病死了。”
“倒不是你病死在这里后刺激了我,反而是因为你死了,失去了这样一个玩友,忽然觉得很多事情都很无趣了,干脆就闭门读书了。”
“读着读着,一不小心就考中了?” “算是吧。”
书生笑了,
男子也笑了。
当年,
二人同游于此,
这里当初还是一个集镇,
书生在这里染上风寒,没挺得过去,没了。
中年男子就把书生埋在了这里。
千年后,
一个在这里成了本地城隍,
一个则是在地狱当了阎王。
“我听说过关于你的很多事。”书生道。
“我知道你肯定知道关于我的很多事。”
书生点点头。
“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男子说道。
“我不会来找你的。”
“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来找我。”
男子说完,
和书生一起又笑了。
要不到我家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