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籍死了。
那日京都雨后放晴,街上也热闹起来,吆喝声叫卖声说话声混杂在一起。
喻言却听不见了。
那日头照在他身上,竟无端起了一身寒。
回禀的隐卫跪于门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带我去看看她。”
喻言开口,声音却轻,轻的像是要淡进风里。
四月十八,好日子。
温籍被葬在京都郊外,女子未成婚不得入祖坟,喻言只好把她留在了能看的见皇城的地方。
离那人近,想来她会高兴的。
郊外风大,有几朵桃花跌落枝头。
喻言伸手接住。
温籍两岁时,隔壁丞相府嫡子出生。
温籍八岁时安阳公主薨了,就再没人见过那嫡子,传闻是体弱多病,连风都见不得。
尚书府后院有棵桃花树,花期时总是开的喧闹,像是胭脂染红了天边。温籍家教严,父亲不爱她同其他贵女出门游玩,温籍就总爬上树眺望墙外。
那是喻言第一次见她。
身后桃花落了一地,而她向他伸出手。
彼时他母亲安阳公主刚去,后院就已经蠢蠢欲动。他被囚在府里,空有嫡子的名头吃尽了苦头。身边老奴忠仆早被发卖,而父亲未曾见他一面。
想来过去父亲的慈爱不过是假相,如今也迫不及待露出里面破烂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