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持续到周四早晨。晨雾未退,簌簌缠绵的细雨落在行道边的法国梧桐上,雨水星点蔓延,熠熠发亮。
霍以宁站在窗边愣了好一会儿才清醒,她温吞地迭好校服外套,找了个袋子和那件篮球服装在一起。
那位宋老师说下午彩排,要求全员换服装。打进市里的篮球赛好像挺有排面,学校抽调整个高二年级去现场观赛。
而霍怀安和沉嵊,一个是替补,另一个是替补的替补,煞有介事地换上学校准备的篮球服,在更衣室候场。
他俩都没什么心情看比赛,纯粹是为了近距离观赏自己小女友当啦啦队跳舞,还能与有荣焉地自我安慰:我是队员,就等于给我跳的。
不过替补的替补队员小沉今天有些不在状态。
或者说他这两天都不在状态,唯一听到的好消息是啦啦队有短裤穿了。至少他家小朋友不用再被那件短短的上衣折磨。
要是他家小朋友能跟他说句话就更好了。
前天晚上回家之后霍以宁就没再跟他说哪怕一个字了。不仅不说话,给她买奶茶也不喝,中午也不一起吃饭了,也不让他拧瓶盖了。
就连晚上补数学都停了。
那天在更衣室的确是他过分了,可是他一看到霍以宁束着双马尾,身上穿着白色篮球服,两条细腿露出来,他就忍不住冲动。
过分归过分,但在更衣室偷情是真的爽。
他看着面无表情,正坐在角落里让林裁给她梳头发的霍以宁,时不时她会仰起头和林裁说话,林裁就拍她脑门让她别乱动。
他买了两瓶水走过去。
霍以宁看见他朝自己走过来,收起笑容,别过眼睛。
林裁:?您就是当代变脸大师?
沉嵊摆出一抹狗腿的笑容,他蹲下身,把矿泉水放在她的小板凳旁边。
手指在她膝盖上摩挲:“还生气呢?”
霍以宁推了他一下,被沉嵊抓住手:“别生气了,我错了。”
林裁刚好帮她绑完辫子,霍以宁抿着唇一言不发,起身走了。沉嵊无奈地站起身看着她的背影。
“你俩怎么回事?”
沉嵊摇摇头,没法跟林裁说实话:“就一点小别扭。”
“宁宁挺好哄的,可能是这几天生理期,气儿不顺。”
“我知道。”
沉嵊看着霍以宁往前走,有个和他不同队服的男生兴冲冲跑过来,拿出手机和霍以宁说话,霍以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男生面露遗憾,又说了什么。
霍以宁勉强点头,拿出微信和他互扫。
沉嵊:?
谁啊?为什么加微信?当他死了?
沉嵊面色不虞,走上去揽住霍以宁的肩,挡住霍以宁点加入通讯录的手指,抬眼朝那男生皮笑肉不笑:“你好。”
霍以宁没说什么,甩开沉嵊,顺手点了加入通讯录,声音没什么温度:“加了,你通过一下。” 说完连眼风都没给他一个,自己走了。
两道双马尾晃来晃去,篮球服、白色护腕和头带,像是来参加女子组比赛一样,比那些啦啦队服惹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