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先前吃惊太过,韩娇此刻竟没兴起什么反抗的念头,反倒是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说到底,她回府之前,难道没想过韩如懿会与她交欢吗?
这十天,已经够她认清楚,韩如懿当日所言,句句为真。
他筹谋数载,换来一张天罗地网,把她网住,不能走脱。
韩娇不是会沉浸在悲春伤秋里的人,那样的人,无论男女,除非少数的真正高洁之士,大部分是被宠坏的娇花而已。
没有见过生死的人,妄言什么轻生,岂不是可笑?
她亲眼见过人命有多脆弱,也亲身经历过生死一线。当死亡那么真的来临,而人侥幸逃过,有的人会在生死大恐怖之间发现,死确实没什么好怕,这样的人,可以称得上勇。
韩娇没有这么高洁的品格,既然如今死是死不得,那她就会加倍珍惜有用之身。
……她只是,太难面对兄长和相公联手陷她于这种境地而已。
她咽下苦涩,告诉自己事情已经成定局,既然不能反抗,何妨只当是一醉。醉这巧取豪夺的深情,醉这有违伦常的欢愉。
韩娇心口激跳,伸手去挽韩如懿德脖颈,换来他不敢置信的眼光,动作一时停住。
她撇过脸去,忍着羞耻和不适颤声说:“兄长……”
韩如懿保持着瞠目结舌的样子几秒,忽然抽出阳具,竟然跳下了床,他留下一句“吾妹稍待”就扯了件外衣披着出去了。
留下韩娇在这里哭笑不得,一头雾水,她伸手一试自己花户,面色不由也古怪起来。
外间传来一阵水声,只是一小会,韩如懿再次走进来。他硬朗面容上神情复杂,交揉着震惊,惊喜和一点赧然。
“妹妹刚吓了我一跳,需赔偿为兄些个。”没等韩娇开口,他先声夺人。
韩娇想着刚才发现,轻轻咬了舌尖,面色如常道:“兄长要什么补偿?”
韩如懿随手披的外衫大敞着,露出精壮的身体,襟前颜色深些,俨然是溅上了水。下腹毛发连绵,连着一根肉物,显见的都是清洗过了的样子。
无论是衣冠楚楚的时候,还是之前那一夜,韩如懿都是游刃有余的,从没露出过这样的狼狈相。
她知道男子大多在意这个,因而并不打算挑明,可是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微动的。韩如懿的“本事”,她之前已经亲身体验过了。既然他本身没有问题,那么刚刚的情况,就只能解释为……她的一点点主动,对他来说,意义都太大了。
大到他按耐不住失态。
也许是春梦初醒,也许是别的什么,韩娇此刻居然感觉不到应该有的尴尬之情,居然觉得找回了兄妹之间本应有的自然。
这很古怪,因为他们现在相处的情状,并不是兄妹本该有的。
可是一个强者,在你面前,隐晦的折腰。他不是故意要取得你的怜悯,而是情不能自禁。你知道他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练武艺,风雨无阻,他禁得住自己的怠惰,骄纵,甚至是野心。这些常人所不能禁的,他可以。
你知道他有多能自制,而他在你面前,偏偏却情不能自禁。
那么作为原本的弱者,本来也难免有所触动。
韩娇轻轻扯了被子盖住自己,支起身子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韩如懿在外面清洗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的,可是要开口的时候还是颇感艰难。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那个画面,他就忍不住口干舌燥,毛躁的像是刚开荤的雏儿。
他喉结上下滚动,竟然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