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乾北见手术结束,主刀医生出来的时候,他本能的站了起来,随后又坐了下去,僵硬地坚挺着脊背,忍受着枪伤带来的痛苦。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激动地对顾森夏说:
“顾小姐,您母亲的手术很成功,恭喜!不过,这么大的手术,后期疗养与恢复起来,也不能掉以轻心。”
“辛苦医生,太感谢您了,辛苦辛苦,感谢感谢,谢谢谢谢……”
顾森夏激动地不断对医生重复着感激的话语,本能想伸手去握住医生的手,但此刻她激动的满手都是手汗,紧张地颤抖个不停。
于是,她不断地给医生鞠躬,鞠躬,再鞠躬。
“不用,不用……”
医生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说着不客气的话,就先行离开了。
随后,护士们把温月晴从手术室里退了出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顾森夏不能进去,站在门外,隔着门窗,就看到母亲在平稳的呼吸着,心脏还在跳动着。
心,这才安了下来。
回头望去,就见骆禽兽脸上异常的苍白,渗出冷汗来。
她慌忙跑了过去,直接就拉开了他身上裹着的睡袍,枪伤好不容易要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流出血来。
“我说不让你来,你偏跟着来,以前对我那么凶,现在又突然对我好,真是搞不懂你这个人了!”
顾森夏嗔怒,搀扶着骆禽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既然,医院来都来了,要不然顺便在医院换个药再回去吧?”顾森夏看着他的白色睡袍,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于是提议。
话音刚落,骆禽兽还什么都没有说,刀疤保镖纪凌源就摇了摇头。
骆禽兽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去,一步一吃痛。他是从小就怕疼的,但鉴于在外面还是强忍住没有发出声音。
顾森夏也没再说话,想扶着他继续走,被他一把推开。
她忍住脾气,不和他这伤员计较。
为什么骆禽兽这么排斥医院呢?
纪凌源好像知道,有时间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只是现在伤口崩裂了,就这样回去的话,到别墅后肯定要流很多的血吧。
顾森夏让两人先回车里等着,自己擅自做主去了外科拿了药。
等她再次到了法拉利利的面前时,刚准备上车,骆禽兽就伸手夺过了她手中的那一袋子药,扔在了车里,然后呼啦一声拉上了车门。
法拉利利迅速消失在顾森夏的面前。
顾森夏一脸蒙圈地站在原地,他这是要把她丢了么?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想通了,他这是要她留下来陪她的母亲啊。
顾森夏边想边往母亲的病房走去。
穿了防菌服进去病症监护室,在床边坐着陪了她一会儿。因为母亲不能说话,她干坐着,与母亲过往在一起卖花的记忆就涌现在了脑海里。 那个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是多么的幸福啊,当时就想着如果永远都不长大该有多好,不嫁人,不生孩子,不拥有自己的家庭,就这样永远守护着父亲母亲,就像他们守护着长大一样,一家三口一起慢慢变老。
终究都是奢望,四分五裂。
还好,此刻母亲没有弃她而去。因为现在她还没有独自生活下去的勇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森夏因为怀念和感伤过去,不安未来,流下了感性的泪水。等她发现以后,她伸手迅速抹去了,擦干了眼泪。
不管在她的母亲面前,还是在任何时候,她都要做快乐的顾森夏。
她小时候就答应了父亲母亲的,要快乐一辈子,无忧无虑的长大,一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在医院陪了母亲一天,顾森夏打电话给纪凌源,让他开车来接她回西源别墅。
她知道纪凌源是骆禽兽的保镖,不是他们家的司机,但她有事要问他,就顺便让他来接她了。
本以为纪凌源过来会开法拉利利的,没想到他开的是私家车,顾森夏看到后有些不好意思。
纪凌源下车,打开了车门,护着她的头,让她坐进了副驾驶。
“谢谢!”
顾森夏系好安全带坐在了副驾驶上,他听到后点了点头。
也许是保镖做的时间上了有了少话的职业病,还是因为他天生就是沉默寡言的人,他一直开着车没有说话。
顾森夏只好没有任何铺垫地直奔主题:“你知道骆乾北为什么不喜欢进医院吗?”
纪凌源点了点头,继续专心致志的开车,目视前方。
点过头以后不应该开始叙述原因吗?怎么没反应了?还是说在考虑怎么开始讲?
顾森夏又等了一会儿,他依然面无表情地开车,她这才确认这人根本就没准备讲。
“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不喜欢去医院吗?是因为他在医院里受什么刺激了吗?”
顾森夏暗想着,是不是因为骆乾北某个家人在医院去世了,然后医院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不会有这么狗血吧?
只见纪凌源摇了摇头,顺便解释了一句:“关于骆先生的事我不方便透露,要是顾小姐想知道,可以问骆先生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