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秦萦放下筷子,“到时候给您准备个vi座。”
说完,大家都笑了,除了别扭的余爸爸。
纪成彦闻言,叫嚷:“嫂子,那我有专座不?我也给你捧场啊!”
很直接的称呼,秦萦乍一听有些许不自在,但很快就坦然的接受了。
“你要来给我做做苦力,我可以考虑考虑给你个收银台专座。”她调侃。
余时安在桌下捏了下她的手,给纪成彦一个赞许的眼神。
他再接再厉:“果然是亲嫂子,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客气两字怎么写的。”
余爸爸突然咳嗽一声,目光落在曲苑身上,“小曲最近工作怎么样?你们科前段时间有医闹,没伤着吧?”
“没什么。”曲苑立刻正襟危坐,“那会儿科里人多,时安也帮我挡了一下。”
“应该的,时安是个男人,应该替你出头。”停顿一下,他看看秦萦,“毕竟你们两一起搭档上手术室,私下也认识十几年了。”
意有所指的话,气氛陡然间变得古怪起来。
余妈妈坐在余爸爸边上,用力踢他一脚,他岿然不动,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余爸爸继续说:“有时间你们还是多交流交流,互通有无。”
曲苑尴尬,低头撩刘海,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仍旧是温柔的笑,“我跟时安私下也就说说手术和治疗方案。大概天天上班见,换下白大褂反而没什么好说的。”
余时安接话:“同事朋友之间在工作里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他忍着怒气,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把主意打到曲苑的头上。从兜里掏出手机,他悄悄给她发条短信。
【余时安:曲苑,抱歉,我跟秦萦的事我爸却把你拉扯进来,我爸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别介意。】
就怕被余爸爸这么一凑,连做朋友都尴尬。
毕竟他和她都没这意思。
然后,余时安看到曲苑又低头了,应该是在看手机。可她没给他回消息,只朝他笑笑。
他秒懂。
曲苑很认真的对余爸爸说:“可能就是同行的毛病了,做朋友挺好,要做夫妻我不会选择同行。两个人都这么忙的,你早班我却晚班,几天碰不上个人。虽然说同行共同语言多,不过我挺羡慕时安能找的秦小姐。”
余爸爸一愣,秦萦也呆住。
“以后秦小姐开了书店,自由的时间多,时安想见她就能见到,照顾家里的时间也多,这样的职业挺配的。”
曲苑笑笑:“我们医院的医生夫妻档不多,医生跟护士的搭配倒是挺多的。前段时间医院群里还在讨论时安的事,都说没想到时安最后居然没随大流的找一个护士做女朋友。”
余爸爸沉默,喝了口温水,神色冷冷的。
纪成彦见状也跳出来,给余爷爷夹菜,“诶,上次烧烤的时候嫂子是不是说有小护士给老哥递情书来着?”
余爷爷似笑非笑的看着余爸爸:“时安以后要是有花擦擦的苗头,敢对不起我们萦萦,我让他跪榴莲。”话说得毫不留情。
余妈妈和秦萦都笑起来。
余时安无奈,扭头对秦萦说:“看到了伐,你前天晚上说秦阿姨站我这边,但在咱们家不仅是我妈,连我爷爷和爸爸以后也会是你的保护伞。” 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落在每个人的心上,虽是玩笑的口吻,却掷地有声,无比郑重。
被连带在话中的余爸爸郁闷,沉下脸色,又想起曲苑和余时安一唱一和的话,他勉强挤出笑容。
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竟没人能理解他。
接下来的时间里,余爸爸再没有提及一句关于曲苑的话,也似乎沉默下来,鲜少插话。
直到秦萦和曲苑道别回家,他都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走出家门,余时安要送她们,曲苑拒绝。
秦萦却说:“一起吧,顺路,纪成彦今晚住这里,送不了你。”
曲苑诧异,顺从的上了车。
这次,秦萦和曲苑都坐在后座,车子开到曲苑家小区门口,余时安停车。
曲苑先下车,结果秦萦也跟着下来了。只见她对坐在驾驶座有些茫然的男人挥手,让他稍等。
“抱歉,今晚我真的不知道余叔叔约我来家里吃饭是因为你跟时安。”两人走到小区门口,离余时安的车十几步的距离。
秦萦随意站着,小区门口花坛里的花开了,特别香,她笑起来,“是我谢谢你,餐桌上一直在帮我说话。”
曲苑转过身,就站在秦萦边上,看向车里正查看手机的余时安,“你一直没把我那事告诉余时安,我也谢谢你。”替她保留了最后的尊严与骄傲。
六月,树梢间已经有蝉鸣声,晚间吹来的风带着股暖意。今晚的上海有些闷热,进小区的行人一边抹汗,一边说着今年上海气温不正常。
“行了,咱俩也别谢来谢去什么的。”
曲苑“噗哧”笑了,一如秦萦初见时的温柔,“是没什么好谢的,以后等我结婚了,你跟时安包个大点的红包就行。”
秦萦摩挲着下巴,沉思状:“那我跟时安应该排在你前面,你的红包要是不够大,我不给你上桌吃饭的。”
又一次四目相对,不再是震惊与惶恐,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