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眯着眼睛思索时,瞧见个有着眼熟的小厮打扮的人朝他走过来。
“张公子。”那小厮面上带着殷勤的笑走到他面前,行了个礼。
张修朗上下瞧了瞧,认出这小厮是以往跟在王公子身后的一个,眸子微亮,点了点头,“你是王公子身边伺候的。”
“正是,”那小厮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呈给张修朗,笑着说道,“这些日子,咱家公子出门了,想起未同您说一声,着实失礼,特地写了封信给您,还让我代他给您赔礼。”
将信交给张修朗,小厮从身后的下人手中接过一个礼盒,放在张修朗手边的桌上。
张修朗展开那信纸看了看,再瞥过桌上放着的礼盒,神情缓和下来,又挂上了往常的笑,说道,“客气了,不过王公子生意顺遂便是好事。”
那小厮带着笑听他说了几句场面话,恭敬应下,便说不多耽搁张修朗时间,匆匆告退。
张修朗放下心中一件事,又有了兴致,吩咐下人将东西收好,又起身进了赌桌。
待得夜幕将落,张修朗也赌了个痛快,起身懒洋洋的出了下楼,乘上等在门口的马车,他有些日子没回沈宅了,今日沈清嘉似乎会回,不妨去放放。
他坐在马车里,半闭着眼睛,颇为悠闲的晃着头,嘴里哼着小曲,慢悠悠的朝沈宅而去。
走到半路,有个穿着琳琅阁伙计衣服的人匆匆忙忙赶了上来,叫停了马车。
马夫连忙拉紧缰绳,马车中的张修朗朝前一倒,险些碰了头,他带着怒气掀起车帘,瞪向驾车的马车,骂道,“怎么驾车的?”
那马夫连声求饶,说道,“求少爷恕罪,是有人拦车。”
张修朗烦躁的移开视线,看向胆大妄为敢拦他车的人,“你是谁?”
那伙计上前几步,急声道,“表少爷,我是跟在刘掌柜手下的伙计。”
张修朗听到刘掌柜这名字,再看这伙计火急火燎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妙的预告,让他上前来,“出什么事了?”
那伙计压低声音说道,“表少爷,大少爷今日突然来了阁中,竟来了兴致查起了账册,现如今已经查到刘掌柜身上了,求您救掌柜的。”
张修朗心里咯噔一下,让那伙计上车细说,吩咐车夫快些朝琳琅阁驶去。
马车驶的飞快,车轮与路面碰撞的声音听的张修朗心烦气躁,还得压着细细问那伙计,“沈清嘉什么时候过去的?”
伙计答道,“黄昏时,大少爷从门口过,似乎是临时起意进来的,马车过去了又倒了回来,要库房的钥匙找个东西,但半天都没找到,大少爷就吩咐把库房的册子拿给他找找记录,这一瞧,就露了馅。”
张修朗听着,神情更加冷峻,他自然清楚刘掌柜是怎么从琳琅阁搜刮出的那些钱,从账房支了钱用作购置的开支,账册上自然没有问题,但这钱实际都给了张修朗,并未买东西,库房的册子里自然没有记录。
这支的钱是谁支的,查起来也容易,恐怕他到的时候,早已经查出了刘掌柜的事,只怕刘掌柜会把他也给供了出来。
张修朗心中细细思量,瞥向那伙计的眼神幽深,既然刘掌柜派人来求助,便是指望着他救他,在他到之前,局势还是能控制住的。
不过片刻,张修朗心里便打定了主意,面上的神情慢慢缓和下来。
马车在琳琅阁前停下,那伙计连忙跳下了车,张修朗理了理衣襟,下了马车,跟在伙计身后,踏入琳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