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将褚珩那点小情绪瞧在了眼里,她问,“怎么?不喜欢他?”
褚珩抿着嘴,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是,没规矩了些,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
“我倒是觉得没规矩好,省的在你面前畏畏缩缩,那你们俩这小日子还怎么过。”说到这里褚青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他是皇帝赐给你的,我明白你的担心,但你也要表面做做样子,该尽的礼数做足了。”
关于权势争斗朝堂阴谋,褚珩不便多说,他点了点头,道:“长姐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褚青说着,话题一转,“说好的今日晚饭一块吃,你给我喊的人呢?”
褚珩微顿,沉声道:“他睡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叫褚青听出别样意思来,笑了两声,打趣道:“我弟也学会疼老婆了。”说到这顿住,纠正,“不对,他叫你娘子,那如此说来他便是你相公了。”斜睨的看着褚珩,将笑不笑的,“说不喜欢他,我都不信。”
褚珩面子有点挂不住,有股冲到凌烟阁将那小细作一顿打的冲动,坐在那,犹豫了一会儿,淡声道:“这就是他没规矩的地方。”又补充一句,“若他不是皇帝赐给的,哪里还由得他这般放肆。”
褚青只当他是不好意思了,低笑了下,岔开话题,“好,靖王说什么便是什么,那我们俩吃吧。”
褚珩点点头,没再说话。 白软做了个梦,梦里和恩人在山间田野一起游玩,恩人摘了颗葡萄送到他嘴里,一股酸气让他抖了一下,骨碌坐起身,醒了。
迷迷瞪瞪的看着往他嘴里塞葡萄的小山雀,眼睛睁的圆不溜秋,好一会儿,才开口失落道:“原不是恩人喂我葡萄。”
小山雀黑漆漆的眼睛眨巴眨眼,“阿软,你已经睡了好些个时辰了。”
白软似乎没醒透,抿了抿唇,视线看向屋外,天已经黑了,他隐约记得褚珩有来的,醒来,却没见他人。
“阿软。”小山雀又唤了声。
“嗯?”白软应着看向他,问道:“阿雀,娘子是不是来过?”
小山雀点点头,眼睛盯着桌上的糕点,一点点啄着,边吃边道:“他来了一小会就走了。”
白软一惊,忙又问,“何时来的?”
“约莫刚睡那会。”
白软心头一跳,一面高兴褚珩真来看他,一面又不懂他为何来了也不叫醒他,稍作思考,光着脚丫下了软榻。
快步出了屋子,丫鬟们拦都拦不住,白软一路飞奔,一门心思的要去见褚珩,脚下的石子路硌得脚底生疼,他踮着脚丫子,心想,变成人怎么这么娇贵,若变回狐狸,哪里会受这些个石子的欺负。
“哎哟。”脚下被什么东西扎疼了,白软停下来,抬起脚丫弯着腰看。
脚底被一硬物弄破了,有血流出,白软摸了摸那伤口。
身后的丫鬟挑灯追了上来,夏桃拿着鞋子跪下,见白软脚底受伤流血,登时一惊,更惊的还在后头,因褚珩站到了他们跟前。
“王,王爷……”夏桃声音都发颤了。
褚珩面色清冷,看看她,转而看向白软。
白软没想到褚珩会出现,当下心中欢喜,顾不上其他,伸出手臂,求抱的意图非常明显。
“脚疼。”他软声道,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褚珩眼皮掀起,冷冷看着白软,对上他圆乎水润的眸子,心思百转千回。
他已经对此人起了杀意,可此刻这小细作却一脸纯良的求抱。
这举动无端让他心底那份恶意冲散,尤其是看着他那带点儿可怜气的目光,心头莫名被一根软软的东西拂过。
白软站在那伸着胳膊,大有一种“你不抱我我就不放下”的架势。
“王妃,奴婢给你穿上鞋。”夏桃这时开了口,把鞋放在白软脚边。
白软刚想开口,褚珩抢先他一步,示意她把鞋拿走,而后抱起白软,朝凌烟阁走去。
几个家仆瞧的目瞪口呆,而白软就知褚珩会抱他,此时窝在他怀里,嘴角漾起开心的笑容,一双圆眼紧紧盯着褚珩,小脸还红扑扑的。
进了屋,将白软放到软榻上,命人传了大夫,伤口无碍,大夫开了点止血的药膏,吩咐短时不要沾水,便退下了。
待大夫走后,褚珩开了口,面上有些不悦,“不穿鞋在那石子路上乱跑什么?”
白软仰头看着他,坦言,“着急着见你,一时忘穿了。”
褚珩皱起眉头,鞋子都能忘穿?
正忖量着,白软忽然高声质问道:“姐姐来了,居然都不带我去见!”两条眉毛皱着,气鼓鼓的瞪着褚珩,“这是把我当外人了不成?” 人类这种亲戚关系他还是知道的,跟他们兽类颇有几分相似。
褚珩不把他介绍给姐姐,这不是拿他当外人是什么?
褚珩的思绪被他这问的一滞,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白软又哼一声,“得亏我遇见了姐姐,若不然多失礼数。”
褚珩看他那委屈相,活像受了什么气一般,稍稍思考,道,“明日长姐回越国,你跟我去送她,到时介绍便是。”
闻言白软露了笑,抖了抖脚丫子,现在屋子里就他们俩,他便没羞没臊起来,把自己脱光光,爬上床,招呼褚珩,“来,坐着累,我们躺下聊。”
褚珩面色没变,把亵裤丢到他身上,“穿上。”
白软一顿,接着便以为褚珩害羞了,忙不迭的点头,“好的好的。”一边穿衣一边嘴角噙笑的偷瞄褚珩,心想,脸皮这般薄,真是可爱的打紧呐。
穿好衣服,咳了咳,挺直胸膛,故作出一副大男子的模样,拍拍自己旁边,“娘子,来,坐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