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珩眸色沉了两分,道:“你与他再亲密,也不是相公娘子这样的身份,日后不要什么话都与他说。”
白软不解,两条小眉毛皱了一下,“阿城很好的,我与他之间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那是以前,尤其这床第之事。”褚珩又拿勺子舀了口粥送到白软嘴里,“你若认我这个娘子,就听我的话。”
白软将粥咽下肚,慌忙点头,“阿软认,阿软听话。”说着伸手抚了抚褚珩的后背,“阿珩不气。”
褚珩嘴角轻轻勾了些笑意,放下粥碗,忽而想到方才白软的话,问道:“方才你说等画满三十个圈圈就不能与我做那事了,为何?”
白软挠挠屁股,抿了唇,皱了眉,“因阿城说三十次后,就会减阿珩阳寿了,阿软可不想阿珩阳寿减少。”
又是那个白城,褚珩跟着皱了眉,这减阳寿之事,他在那些个神鬼妖怪的书籍看到过,以为是无稽之谈,却没想是真的。
说到这白软的眼睛里起了泪花,瘪着嘴巴,又升起委屈来,小小声地道:“阿软好讨厌自个,偏生的是妖!”说罢手背抹泪,好不可怜。
褚珩心疼,低下头亲他的眼睛,后到嘴巴,安慰道:“阿珩喜欢的便是小妖怪阿软,你怎就讨厌自个了呢;至于减阳寿那等事,可有先例?”
白软止了泪,眼角挂着泪花,摇摇头,“阿软不知,但阿软知道阿城不会骗我的。” 褚珩轻叹,左一口一个阿城,右一口一个阿城,真是让他酸气突突的往上冒,也知这干醋吃的有些无聊,只能努力往下压着。
白软打了个哈欠,撅着嘴,屁股也撅高高,想要睡觉。
褚珩起身将茶杯的水拿来,喂白软喝了两口水漱口,哄着他睡了。
“小东西。”褚珩在白软将要睡着之计,在他耳边轻语。
“嗯?”白软睡得迷迷糊糊。
“你可知我们人类还把欢好那等事叫做共赴巫山、鱼水之欢、被翻红浪……”
一个个的词冒出,听得白软哼哼唧唧,双腿蹬了蹬,一巴掌呼在褚珩嘴巴上,脑袋一歪睡了。
褚珩:“……”摸了摸被打疼的嘴巴,又捏了捏那只打他的软乎乎的小手,无声笑了笑,将白软圈入怀中。
轻轻的长叹了一口气,想到减阳寿那事,他倒不是怕啊,而是怕自个短暂的生命与小东西长久的生命一作比较,便生出些烦闷来。
如此口甜懂事乖巧,优点一堆的小东西,若能与他生生世世,那该多好。
——
白软是妖,不是细作的事情,宋疾知道了,却没敢告诉任何人,一方面怕妖怪,另一方面怕褚珩。
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三番五次想要杀白软这事做的实在不厚道。
王爷待他如兄弟,他居然还对王爷的小妖精动了杀念,实属该杀!
想去王府请罪的,只是,尿裤子那件事让他感到颇为丢脸,实在不好见人。
在家闭门思过了两日,宋疾觉得总在家待着不见人,岂是大丈夫所为?
咬了咬牙,心下一横,豁出去了!
白软在书房里写字,这些个时日,他已经能把褚珩的名字写的像模像样了。
褚珩坐在一旁看着,白软认真的小模样让他露了笑。
这深山里不沾墨水的小妖怪,也有这般认真学字的一天。
只是写字便写字,真佩服他能把一张脸也沾满了墨汁,原本白净的脸蛋,此刻黑不溜秋的,看着滑稽。
伸手轻轻捏了捏他柔软的小花脸,却给白软躲开,抬头,故作凶巴巴道:“阿珩不乖,阿软写字呢,不能打扰。”后又放柔声音,小手摸摸褚珩的肩膀,“乖,我写完再让你捏。”
褚珩低笑,“好。”
两人这边说着,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人是宋疾,光着膀子,披着荆条,不顾下人们的拦阻,大踏步进了屋,走到白软面前扑通跪地,道,“末将今日特来请罪,请王妃责罚。”
说罢取下背上荆条,送到白软面前。
白软圆眼睁了又睁,一张小脸上的神情显然是有点吓到,全然不知他这是在做什么名堂,询问的目光看向褚珩。
褚珩稍稍收了收脸上的笑意,看着宋疾,“宋疾,你这是在做什么?”
“末将在负荆请罪。”宋疾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丝毫没有半点儿玩笑的意思。
“负荆请罪?”白软满眼疑惑。 宋疾抬眼,这才看清白软的大花脸,一愣,忙给他解释何为负荆请罪,听罢白软圆眼晶晶亮,觉得负荆请罪这个故事真好,他放下毛笔,起身,将宋疾手上的荆条拿过来扔到一边,拉着他的手,“快,再给阿软讲些个这样的故事,真有意思。”
“……”宋疾又一愣,被这王妃弄得有些迷糊,定定神,强调道,“王妃且慢,末将今日特地是来请罪的。”
说罢捡起荆条,又跪下。
白软瘪了嘴,看向褚珩。
褚珩轻挑眉,淡声道,“宋疾,你这又抽哪门子的风?不要再跪了,起来,拿着那些荆条回家吧。”
“不行,还要他跟我讲故事的。”白软拉起宋疾的手,要他起来。
被一双软乎乎白净净的小手拉住,不知怎地,宋疾的脸有些泛红发热,他眨眨眼,傻不愣登的站起身,近距离看白软,这才发觉这小妖怪真是长的太好看了,难怪把王爷迷成这般。
褚珩咳了咳,走过去拉过白软的手,“想听什么故事,本王给你讲。”说着目光冷飕飕看向宋疾,“你怎么还不走?”
宋疾一愣,反应过来,连忙应了声,抱起那些个荆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