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软乌溜溜的大眼睛瞅了瞅,愤恨道,“阿软没来过这里,上哪儿熟悉去!”
白鹤轩忍着心中的怒意,“你仔细的看看!”
白软眨了眨眼睛,被他拎着,大尾巴薅着,还要看什么屋子,好不心烦,当即含了两包泪,颤声道,“不看!”
白鹤轩紧抿双唇,看着手上这只白团子。
依稀记得,一千多年前,这小东西在这间屋子里围着他转悠的小模样,那时候乖的让人恨不得将这九重天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拿来给他。
哪里想,到了试婚年纪,却跑下凡间嫁了一个傻子,自打那,便被一个傻子给迷的三魂五道没了狐狸该有的样子!
更让他生气的是,那傻子死后,他居然守着他的坟墓等着他的转世!
简直是太让他这个爹生气了!为此自个仙狐族成了他人谈笑的笑柄!
白鹤轩叹了口气,将手上的那只肥白团子扔到了床上。
白软气咻咻的,刚想下床走人,陡然定住,嗅了嗅鼻子,这床褥好柔软呀,这上面的味道……有自个的?!
白软将脑袋埋进软褥里闻了又闻,好一会儿,抬起脑袋,惊讶的看向白鹤轩,幽怨的问,“你偷我家的被褥了?”
白鹤轩瞪眼,气的脸红脖子粗,终是没舍得揍一顿白软,哼一声,甩袖走了。
白软疑惑的望着走远的他,叹口气,趴在那,撑着小胖脸发起呆来。
要是阿珩在就好了……
他傻呆呆的想。
——
褚珩从外面回来,白软的父亲不见了,现在连白软都不见了。急的他团团转,吩咐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寻找,甚至搬出暗卫来,皆是无果。
他又让小山雀飞去青莲山寻找,还是无果。
褚珩心口担忧极了,小山雀皱着小脸努力的宽慰他。
“莫不是被他父亲带走了?”褚珩拧眉猜测。
小山雀点点小脑袋。
正当他们俩左思右想的时候,白鹤轩现了形,把小山雀吓了个屁股蹲,缩成一个团团瑟缩的藏在褚珩袖子里,因此刻白软的爹脸色有些发寒。
褚珩倒是颇为镇定。
无论眼前这位长辈如何嫌自个,对于他来说,白软才是心尖上的那个人。
半晌的彼此沉默后,白鹤轩开了口,“你心有疑惑,疑惑那梦境,疑惑十里坡的幻想,今日我就告诉你,让你透彻了。”
褚珩一听,当下睁大了双眼,接着稳了稳心神,作揖,毕恭毕敬道,“晚辈愿闻其详。”
“本仙可没那闲情给你讲,”白鹤轩说着将褚珩袖中的小山雀拿了过来,道,“你自个看吧。”
语毕,大袖一挥,褚珩眼前如镜花水月,尚未作出什么反应,眼前景象便又清晰了几分,视线中出现一团白绒绒的小团子,定睛看,是一只九尾小狐狸……
这是儿时的白软吗?
褚珩心中砰砰作响,深吸了一口气,竟有些紧张。 九重天在云端,天蓝气阔,高峰耸起,清泉石流,邈邈仙境。
小白软蹦蹦哒哒屁颠颠的甩着大尾巴,在狐狸洞府闲逛着,他很小,远远的瞧着就是一小团白绒绒的团子在地上颠颠的动着。
小白软走到一桌子处,停住脚步,昂起小脑袋,嗅了嗅鼻子,眯了眯漂亮的大眼睛,后退几步,迈开了小蹄子想要蹦上桌子找吃的,可惜却因弹跳力不足,屡试屡败。
蹦不上去,饿的肚子瘪瘪的,小白软抽抽鼻子,委屈的抬爪抹起泪来。
正哭的委屈,被白鹤轩给拎了起来,放在了桌子上,并拿了块糕点递给他。
小白软双爪抱住糕点,露了笑,软乎乎的叫“父亲。”
白鹤轩眉眼间全是笑意,完全的慈父形象,高兴的应着,抚了抚小阿软的小脑袋。
那时的白鹤轩不仅年纪轻轻,且器宇不凡,一表人才,一身仙气十足,让人看了生叹。
画面又一转,白鹤轩在小白软脖子上挂了块玉铃铛,交代他不许摘下来。
可等白鹤轩一走,小白软就用爪子扯啊扯的,好一会儿费劲的把那玉铃铛给扯了下来。
他抿着小嘴,看着爪子上这颗剔透的玉铃铛,“这东西带着实在是不舒服,父亲还非要阿软带,阿软不开心了……”
他兀自一狐碎碎念着,想了想,得找个地方把玉铃铛藏起来,到时候父亲问起来,便说丢了。
如此想着便在府里走来走去找地方藏,最后小白软给扔进了池子里。
小白软自觉聪明,嘿嘿的笑了笑。
看到此,褚珩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他家小妖精依旧爱做些自以为聪明的事情,实则是傻的可爱。
画面继续变换着,白鹤轩询问小白软玉铃铛呢。
他谎称丢了,不知道丢哪里了。
白鹤轩忍着打他屁股的冲动,道,“真丢了?”
小白软蹲坐在地上,轻摇着蓬松的尾巴,耳朵动动,昂着小脸,“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