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是蓝律,他驾马车素来好的没话说,白软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圆乎乎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扭头看褚珩,问道,“阿珩,你会驾马车吗?”
褚珩抚了抚他的耳朵,又抚了抚他的后脑勺,“自然是能。”
“那你来驾马车,让蓝律坐马车如何?”白软还是很期待他家阿珩驾马车的。
褚珩给他这个建议弄得轻轻挑了挑眉,觉得似乎不错,因去京都,路途遥远,一路上坐在马车里怕是要错过好多好看的风景。
他当下没有犹豫的点了下头。
白软露了笑,等和蓝律换了位置,他兴奋的坐在褚珩怀里,望着前面,要褚珩快点驾马车,还要快马加鞭。
褚珩怕这小狐妖一不小心给从他怀里颠下去,便用一块布给护婴儿似得护在他怀里。
白软看傻子似得看褚珩,小小声的说,“阿珩,阿软是妖。”
褚珩原本的担心此刻被他这一句给弄得全没了,看着被自个强行绑在怀里的小妖精,登时忍不住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来。
白软耸拉着耳朵,连同胡须都耸拉着,闷闷不乐道,“阿软不开心,但阿软不说。”
这样帮着是安全,可却是热的,这么热的天,浑身是毛毛的白软是不喜热的。 可自家娘子如此体贴,自己怎能这般,白软心思转到这里,忙哎哟一声,仰着小脸,“阿珩,就这样吧,我们快上路。”
褚珩抬头望了望天,炙热的太阳正当空,天正是热的时刻,他便带着白软上了马车。
白软双爪托腮,缩在褚珩怀里,只露出一颗白绒绒的脑袋瓜,圆溜溜的眼睛,圆乎乎的脑袋,连同那软乎乎的小爪子,他目光看着前方,十分满足的眯着眼睛吹着风。
过了一会儿,小山雀扑棱着翅膀落在了褚珩肩头,喊白软,说道,“阿软,方才我去找了阿城,告诉他你要去看他了。”
闻言,白软睁圆了眼睛,昂着头转向他,期待的问,“阿城怎么说?”
“阿城很开心,说他在京都等着我们。”小山雀开心的说。
白软点点头,软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正要跟褚珩说,褚珩低头看他,问,“阿雀原是去了京都,那有没有探一探京都的状况?”他说完抬头稍稍偏头看了看肩头的那只小山雀。
小山雀点了点小脑袋,将褚铎生病的事情道出,并说,“他看样病的不清啊。”
听罢,褚珩的眉毛不由自主的一皱,“病的不轻?”
小山雀又点点头,“是的呢。”
褚珩心里想,不是说太后生了病,这也是他安排的探子得到的消息,不过,相比那些探子,他更愿意相信阿雀,倒不是说探子不忠心,而是探子毕竟是凡人,小山雀却是只小妖,它看到的听到的定然是比凡人听到的看到的更准确。
褚珩又在心里做了些思量,越发断定是褚铎身体不适;至于太后为何召见他进宫,这事倒是叫他有那么几分不解了。
褚珩心里不禁生出些许困惑来,不管怎样,此次前去也是要万般小心,因他的命早晚是要为了他家小妖精而献出去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毁葬送在他人的手上。
白软软声软气的喊了一声,“阿珩。”将褚珩从思绪中拉回,低头看他,应了声,问,“怎么了?”
“是阿珩在想什么?”白软小爪子拖拖自个的小胖脸,“那坏蛋皇帝生病就生病了,莫不是阿珩还心疼?”
褚珩因这话失笑,挑了挑眉,目光柔柔看着白软,“你怎会这么想?”说到这套用白软的话,回道,“莫不是傻子来着?”
白软给他说的哎哟一声,笑弯了眼睛,小爪子拍了拍,“阿珩学的真对。”
褚珩给他这小模样弄得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后才专注的驾马车。
——
皇宫内,褚铎的寝宫内,他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手上拿着奏折细细翻阅着。
一声太后驾到,叫他立时将那些奏折藏在了被子下。
太后进了内室,脸色绷着,不悦道,“别藏了,哀家都看到了。”
褚铎蹙眉,道,“母后,孩儿只是……”话没说完就咳嗽了起来,有些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皇儿……”太后神色大惊,忙呼传御医。
御医前来,一番诊治,后开了药,太后吩咐人煎好了药,端上来要褚铎喝下。
望着这药,褚铎却发了火,厉声道,“你们这些个庸医,除了给朕开这些苦药之外,还能做什么?”气的将面前药碗打翻,“来人,给朕拉出去,通通全部都斩了!”
御医和伺候的宫人们立时吓的跪地求饶。
褚铎气的捂住胸口,一下子吐了血。
太后大惊,慌忙跑过去,扶住褚铎,惊呼道,“皇儿,皇儿……” 褚铎心跳如鼓,脑袋晕眩,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后咽了咽喉结,虚弱道,“母,母后……孩儿……”话未说完,便昏了过去。
而一直在不远处瞧着这一幕的白城,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静默的看着褚铎,看着太后和在场人的慌乱。
褚铎是在半夜里醒来的,昏昏沉沉,脸色白的吓人,待喝过药后,他又吐了出来。
实在心里烦躁,褚铎吩咐所有人退下,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待所有人退下,白城甩着大尾巴走到了床前,后幻了人形。
如今他已经可以化成人形,只是父亲设下的结界,却还是叫他无法自由的出去,只能再褚铎身边转悠,倒是真让白城无比郁闷。
不过,这些时日,褚铎饱受疾病缠身,他虽没什么感受,却也有几分同情了,用手段好不容易坐上这高位,这才短短三年,就生了重病,依他来看,这褚铎怕是要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