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妈妈接了起来,对着自拍摄像头整理了自己的刘海。
庄笙回她说:“到了。”说着给她拍了一下宾馆里豪华的摆设。
庄妈妈看得肉疼:“这住一晚上得多少钱啊?”
庄笙说:“你甭管多少钱了,反正能负担得起。” 庄妈妈:“你也别老指着人家的钱花,还是要自己能赚到钱才硬气。”
庄笙说:“知道了,我在努力赚钱,给你买点衣服还是买得起的,你回头给我一张卡?我定时给你卡里打钱。”
庄妈妈忙摆手,镜头跟着晃来晃去,最后才定格下来:“不用不用,我平时钱够花,再说小楼前天给我买的这一堆可以穿过这个冬天了,我一个礼拜不重复地穿。”
“有没有小姐妹夸你衣服好看?”庄笙问。
像庄妈妈这样交际圈窄的中年妇女,除了亲戚邻居,就是经常聊天交流八卦,偶尔会约着一起出去逛街的“小姐妹”。庄妈妈说:“我这几天天天下午跟你出去,还没有见过她们。”
庄笙说:“她们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庄妈妈:“那是,我这身儿上上下下的也好几万呢,人靠衣装,铁定把她们甩出好几条街去。我今天没碰到小姐妹,但是我碰到邻居了,我觉得她们都嫉妒我。”
庄笙说:“不用觉得了,她们就是嫉妒你。”
庄妈妈温敛地笑了笑。
镜头里庄笙脸色一变,说:“先挂了,我明天的车回去。”没等庄妈妈再说什么,视频界面便返回到了聊天界面,庄妈妈预感强烈回头一看,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庄父。
庄父面色不豫:“你非要和我作对么?”
庄妈妈:“我没有想要和你作对,只是在和我的女儿聊天,我有什么不对吗?”
庄父伸手拖过房间电视柜上的烟灰缸,咚的砸在了地板上,一声巨响。
庄妈妈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庄父不会直接家暴到她身上,但是他会像现在这样忽然砸东西来宣泄他的愤怒,把家里弄得鸡犬不宁。庄妈妈二十多年从来没像此刻这样觉得自己眼睛瞎得厉害,怎么会和一个这样的人共同生活了这么久?
庄妈妈从他身侧路过,去了客厅,房间里再次传来东西砸在墙上、地板上的声音。庄妈妈一手哄着儿子,另一只手给庄笙发消息,声音压得很低:“庄建国又在家里发疯了。”
“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他什么时候对我怎么样过。”
“妈,要不你搬出来吧,我怀疑庄建国有暴力倾向。”
“不至于吧?”
“我觉得至于,别让我担心了。”
“我……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