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宁之半晌没等到她接话,兀自顿了顿,用那种略带含混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公众人物,注意形象。”
庄笙搭在腿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了一下。
快到家吧。
她在祈祷。
然而却是期盼,这条路便越来越漫长,路上还遇上了堵车,喇叭前前后后地响成一片,动如龟爬,楼宁之祝福庄笙把墨镜和口罩戴上,左手按下了车窗透口气,风裹挟着热浪卷了进来,楼宁之立马放弃了透气。
她手指在方向盘打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拍子,偶尔转头看一眼庄笙,不敢过久地停留。她一个“多动症患者”,手脚停不下来,看见庄笙久了忍不住就要动动这里碰碰那里,她得忍住。
庄笙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只感觉她心思愈发难懂,也更加不安起来。
好不容易过了拥堵路段,又是一路红灯,楼宁之差点儿爆粗,怎么她想回个家就这么难呢,平时半个小时的车程,今天开了一个半小时了还没到。
庄笙手指绞紧了衣边。
第四个红灯了,楼宁之前面那辆车刚走就变红了,楼宁之暴躁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车子鸣了一声笛,她低声骂了句。
心里的小火山都快把她给烧着了,猝不及防给降了点温。
庄笙趁她不注意,居然凑过来吻住了她,蜻蜓点水的一下,看起来挺着急的,墨镜摘了一半,口罩挂在一边耳朵上。
小火山尖上冒出了一簇小花,小花源源不断散发着凉意,渐渐地把小火山的火给灭了下去。
楼宁之舔舔唇瓣,凭空造谣道:“你磕到我牙齿了。”
她脸上表情是那种熟悉的,恶作剧时候会有的笑容。
庄笙虽然亲过去的时候急了一点儿,但是磕没磕到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却没否认,认下这“污蔑”,笑道:“那回家了你磕回来。”
楼宁之哼哼了两声,不置可否。
庄笙一路跟坐过山车似的,上上下下。漫长的二十九分五十八秒后,两人踏进了家门,楼宁之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庄笙:“!!!”
看清楼宁之是睁着眼睛且面色如常以后,才蹲下来放柔了声音问她:“怎么了?”
楼宁之在地上躺成一个“大”字,大喘气了片刻,说:“累了。”
她本来想吓唬一下庄笙的,还是没狠下心。
庄笙在她身边躺下来,闭上了眼睛。她今天依旧是奔波的一天,躺下以后对“累了”的体悟比楼宁之还更深一些。身体累,心也累。
庄笙手在地板上摸索着,找到了楼宁之的手握住。
“家政阿姨已经好几天没来打扫过了。”楼宁之故意骗她说,“我都是在宿舍住,地上很脏的。”
“嗯。”庄笙用她某品牌新出的当季新款长裤在“脏”地板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