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宁之知道父母在算计她么?当然知道。这样的招式用过两三次她就懂了,但是谁叫是自己爸妈呢,算计她两次就算计两次吧。
楼宁之在房间里放了个日历,非常古老的那款,三百六十五张,她只留下一个多月的,其他的都裁掉了,放在床头,每天撕一张。
日历如同雪片一样被撕掉飞走,楼宁之上学、复习、考试,在家做饭打毛衣,和家人扯皮,周六日和朋友聚餐看电影或者和父母姐姐一起出去旅游,庄笙看着她拍过来的照片只有羡慕的份。
这天早上,楼宁之起床闭眼随手一撕,墙壁上便空了。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穿鞋下楼,楼国庆指挥着楼宛之在大门上贴春联,楼安之负责打下手。 楼国庆抖了抖手里的布袋子:“还有车库,车库的春联谁去贴?”
楼安之:“我……”她正好瞧见在楼梯上看着下面发呆的楼宁之,“让小楼去吧,她皮糙肉厚的,挨冻。”
“什么?”楼宁之打了个哈欠,眼神迷迷瞪瞪的。
楼安之:“……还是我去吧,就她这样子,我怕春联把她贴那儿了。”
楼安之套了件羽绒服,戴好帽子、围巾和口罩,从大门冲了出去。楼宁之走下来几步,才看清门口依稀飘着的几点白色的光。
那是什么?
“下雪了,门口这儿风大。”楼妈妈冲她摆手,“赶紧套件外套再过来。”
“下雪了?”楼宁之没套衣服,直接趿拉着拖鞋过去,外面银装素裹,所有的花草和建筑物都蒙上了一层白色的装饰。
楼宁之脸色一变,跑回了房间。
楼妈妈:“她怎么回事儿啊?”
楼国庆:“今儿不是要去机场接庄笙么?”
楼宛之担忧地望着外面的天:“这雪……”
楼上,庄笙已经给楼宁之发了消息过来,她刚到机场不久,因为天气恶劣,到达地为北京的航班统统延误,今天凌晨要飞的那些人现在还在机场待着。
庄笙坐在贵宾休息室的单间里,机票上写的登机时间已经过了,她上网查了十来遍当遇到暴雪天气飞机多久能飞这种不言而喻的问题,第三次让小高去问这里的工作人员能不能查雪什么时候会停,大概多久之后可以起飞。
小高摇了摇头。
庄笙趴在了桌子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站起来,开始焦急地踱步,边踱步边看自己的手表,上午十点,如果不是延误,她现在已经到了首都机场,见到了楼宁之。
天气a里显示北京的暴雪要持续一整天,到晚上才会停。庄笙霍然朝出口走去,小高拉着行李箱跟上:“庄笙,你去哪里?”
庄笙头也不回:“去高铁站。”
等不了了,这么等下去可能连年夜饭都赶不上。
“高铁?”
“对。”飞机会延误,高铁不会,风雨无阻。
两人打了辆网约车,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小高开始查从当地到北京的高铁动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