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她的脸,安静许久。
“你知道吗,我已经搬去总统阁下的府邸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跟我一起认施月华吗,我等你起来一起回去,我们认她好不好,这样我们就有妈妈了。”
一年当中,多少个分分秒秒他都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他多么希望她会回应他一句,哪怕只是一个字,或者一个反应,他都会觉得自己的心能重新活过来。
“你这样不理我难道就不怕我生气吗,你就不能乖一点,睁开眼睛看看我?我这么帅的一张脸,你已经一年没看到了,你就舍得?”
最终,安希颜还是失望的坐了回去。
他静静的看着那仿佛睡着的人,喃哝的说:“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去杀了白洛庭。”
在这句话之后,心电仪上平缓的线条蓦地跳动了一下,仅仅只是一下,但安希颜还是看到了。
他呼吸一凝,蓦地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裴伊月。
“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死丫头,你一直都能听到对吗?你只顾着白洛庭,听到我要杀他你就给我反应,你难道忘了是谁害你变成这样的吗?”
安希颜的声音不算大,但却在吼,他生气,气她这么久对他不理不睬,却在这个时候给他反应。
因为白洛庭她现在变成这样,她的心里居然还在想着他。
他俯身,两手撑在她身侧,“臭丫头,你给我醒过来,不想让我杀他你就给我睁开眼睛,不然的话,我会让他在你的墓碑前留下他自己的照片,我保证,这一次不会是空碑。”
淡淡皱眉的动作在安希颜的眼底仿佛成了一道希望,他激动的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你听到我说话了,你真的听到了,小乖,你快醒了对吗,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哥哥,你快点看看我。”……
夜渐渐的深了,病房里只有一点点微弱的灯光闪亮着。
床上的人静静的躺着,护士半夜来查房,原本只是跟往常一样看一眼就走,然而当她转身的同时却发现一道异样的光芒。
护士重新推开门,走回床边,就见那沉睡了一年的人竟然睁开了眼,定定的盯着天花板。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免有些瘆得慌。
护士打了个寒颤,急忙跑了出去,“快点通知病人家属,监护病房的病人醒了。”……
——
一年后,初夏。
自从两年前黛出事之后,蒙小妖几乎没有在接到过总部的任何命令。
沉静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可是她却始终忘不了这是黛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
蒙小妖带着一束白玫瑰来看她,这一天是几年前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回想那时,她奄奄一息,裴伊月刚刚出使任务回来,一身黑衣,既冷酷又不近人情。
蒙小妖坐在墓碑旁,看着远方笑了一下说:“还记得当时你把我拎起来,说我躺了你的位置,当时我都恨死你了,我伤的那么重,你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一下。”
微风拂过,扬起了她稍稍留长的发,黑色的,她再也没有染过其他颜色。
“妞,傅里想让我跟他回家,你说我要不要去,这两年我们所有人都过得很平静,k没有再找过我,但我还是有些担心。”
两年了,傅里几乎每天都说要带她回家,然而蒙小妖一直以裴伊月的事做借口,说自己还没有调整好心态。
这么久了,她知道不能再拖了,可是她心里还是有着一丝担忧。 “对了,你知道吗,速那小子现在越来越红了,现在就连他都会耍大牌了,上次我去看他,就看到他把新人骂的爹都不认识了。”
一个人的闲话家常总是显得有些孤单,说的多了,蒙小妖淡淡叹了口气。
“白洛庭最近很好,听说华夏王已经开始给他张罗相亲的事了,不过听傅里说,他对你可是忠贞不渝的,他从来都没有同意过,自从当了伯爵之后,他忙的要命,我也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他,我觉得他变了很多。”
阳光洒在悠悠的草地上,蒙小妖伸了伸腿,“行了,不跟你唠叨了,改天再来看你。”
蒙小妖走了没多久,一束紫罗兰跟那束白玫瑰并排放在了一起。
格子西装依旧利落挺拔,棕色的皮鞋干净到耀眼。
站在墓碑前的人静默许久,淡淡的问:“过的还好吗,我的公主。”……
——
s国,总统府。
年轻的女孩看上去二十一二岁的年纪,穿着一身高级定制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款限量版的手包。
她嫌弃的瞪了一眼迎面走来的安希颜,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
安希颜不跟她一般见识,他来这不过是为了他妹妹,至于其他人,他都是选择自动忽视。
“站住。”
施幼琳仗着自己从小在施家长大,这两年没少给安希颜脸色看。
安希颜不理她那是他大度,并不代表他怕她,一个死丫头片子,成天咋咋呼呼的,他还真是一点都没放在眼里。
安希颜晃晃荡荡的停下脚步,用眼角睨了她一眼,“干嘛?”
施幼琳抱着胳膊转身走到他面前,扬着下巴,“你还想在我家赖多久?”
闻言,安希颜撩起嘴角笑了一下。
“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赖在这的?这是我妈的家,我住着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