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2)

焚天 流浪的蛤蟆 5694 字 5个月前

陈七一口气说了这多话,罗浮六女和万旗等人都面色如土,他们亦经历了古仙人洞府中的变化,只是没陈七知道的这般清楚。听得就连十一大罡气级数的大修士都死的死,逃的逃,他们那里还不明白,此等级数的存在,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抗衡。

那两名旁门散修,虽然也自吃惊,但是他们游走四方,又无家口拖累,想走就走,倒也不怕扬州有甚变化。他们两个都打定了主意,不管万旗如何挽留,都要尽快告辞,远走他乡,此地非是可久留之所。

但是罗浮六女大多都是扬州本地人士,有无数亲眷居住在这一方土地,万芳,万旗的家中产业极大,亲戚人口也多,就算想要搬场,也非是一日半日可能。万旗见陈七说的严重,也不知这小贼在算计他的妹妹和家产,还有他的一条小命,灵机一动,忙对陈七说道:“七兄所言极是,只是我们万家颇有些人口,就算逃命也要有些准备。若是七兄不弃,可否帮我们姐妹一把,毕竟大家相识一场,想来七兄见我们一家蒙难,也瞧不过意也!”

陈七微微沉吟,万芳见状,毕竟她也惦念家人,便也有些羞涩的开口恳求道:“虽然那魔头法力无边,但有七公子在,总能让本地人士多些活命的机会。此也算是一件大好事儿,还望七兄不要嫌弃麻烦。”

陈七见万芳也开口了,便故作忍不住的模样,一口答应道:“既然万道友亦是如此说法,我本来也无去处,便在福阳府多呆几日,万一有什状况,我也要传信本门,求师门长辈出头。”陈七此言一出,自是皆大欢喜,万芳见陈七不曾驳斥她的面子,心底也颇有些滋味。

那两位散修见陈七答允留下,心底暗道:“万旗延请了此人,我们跟我立足之地,何况这小子法力虽然高明,却如何比得上那些炼就罡气的人物?就连那些人都是或死或逃,这小子纵然有些手段,又能如何?我们还是先走了罢。”他们两个当即就各自寻了借口,跟万旗道别。

万旗本来还颇看中这两个散修,但是如今已经有了陈七这样的“高人”,便也不大瞧得起这两个旁门散修,故而一口答应,只是取了些银两,作为盘缠奉上,并无一句挽留的意思。这两个散修觉得老大没有面子,但也不好说些什么,连寒暄的话也省了,福阳府城也不入,立刻就动身离去。

陈七也不在意这两人,甚至他现在都不知这两位旁门散修姓甚姓甚名谁,有无道号,精熟什么法术。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用陈七言语,万旗就立刻取了自家身份的信物,到自家在福阳府城的一座客栈里,替陈七定下了一处上等客房,强把陈七留了下来。陈七本来就算计万家的财货,更想把扬州八英一网打尽,好报了父仇,故而也就顺水推舟,在万旗的安排下住了下来。罗浮六女和万旗经历了这一场磨难,也都捞到了一些好处,此时身子亦颇疲倦,故而并未多久,便都各自散去。

剩下了陈七一个人,这小贼头先是修炼了一回,把四种道诀分别细细体验,寻思日后该拣选哪一种继续修炼。炼气入窍这一关,对某些道诀来说,须得练通周身窍穴,方可踏入下一层境界,但却并非必须,许多道诀只须练通所需的关键窍穴,便有可能领悟感应天地元气。

陈七的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论正经修为,都还未到了感应天地的积蓄,是给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硬生生带入了这一层境界,还须一段时日的修炼,方能稳固根基,把缺憾的地方补足。就连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陈七也因为进步太速,也须一段时日磨练,方能把这门道诀修炼得圆熟如意。

陈七把四种道诀都修炼过一回之后,心底微微叹息,不知道下一步炼气凝煞,该如何着手。此事实是无解,现在天地间已经不似上古,地煞阴脉甚多,寻不到好的,次一等的也可凝练。在就连三派六道这等大门派,也得另寻法子,创出特别的凝煞法门,就可见这一方世界的煞气,已经稀罕到了什么地步。

陈七现在就只有把最后的指望,放在太上化龙诀上,虽然他隐约觉得,四页金书记载的都是上古道术,凝煞的法门应该相差无几,都是寻地煞阴脉,太上化龙诀也未必就能例外,但心底总是存了一分指望。

收了修炼之后,陈七便开始检视此番收获,那头五气造化鼎也就不须说了,内中自行开辟了一处空间,如今收入了三千另一块星辰石,也不显得狭窄,鼎中有方圆四五十里大小,有山有水,有土有田,还有一座五行元气池,提供五行元气供给鼎中的灵兽和花草树木,仙药灵草生活。

多了三千另一块星辰石之后,这些星辰石都错落有致的漂浮在鼎中,转到别添一番风景,让鼎中世界更为具体。陈七瞧了一回,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件事情来。他本身修为不足,尚不能离地飞行,就算是飞遁法术中最为低级的驾风,亦需要凝煞的修为。陈七才不过炼气感应,就连想要修炼什么飞遁的法术,亦不能够。但若是有飞遁的法器,陈七倒也可以勉强驾驭了。

一百五十二、火云禁法

“金刚塔摆明了不能飞行,五气造化鼎乃是一座培养灵药仙草,兼具洞府之妙的法器,紫玉简虽然能够挪移虚空,但日后说不定还要还给应鹰,而且也不是用来飞天遁地之物,也不要考虑了。说起来,我手头上并无飞遁法器,可惜了李长老那件五毒桃花帐,那倒是一件飞遁法器,只是如今也落在那个神秘人物之手,算是明珠暗投。”

“我虽然没有合用的飞遁法器,但是如今想要祭炼一件却也不难。那三千另一块星辰石,天生就有对抗大地引力,漂浮天空之奇异,只要稍加祭炼,便是一件飞遁法器。何况……我手头也不缺祭炼这类法器的诀法。”

陈七拥有的四页金书,其中火鸦阵的那一页,他已经祭炼出了全部的内容。火鸦阵衍生的四十九种法术,其中便有一种火云禁法。在云法之中,小诸天云禁真法素来号称第一,但是这部驾云的法术,除了飞遁之外,别无长处,对敌时虽然有些防身之能,却也甚弱。故而许多人都爱把其他法术掺杂到小诸天云禁真法之中,只是这般杂合修炼,往往便会降低小诸天云禁真法的速度,有得有失。火云禁法虽然在诸多云禁法术中,排名略次小诸天云禁真法,但是却极合火系道法,比起用火系法诀混合小诸天云禁真法修炼出来的云禁法术或者云遁法器,都要高明许多。

陈七修炼道法,还是偏于火系,尤其偏向太阳真火一脉,修炼火云禁法正合其当。只是凭他才炼气感应的修为,修炼出来的火云禁法,最多也不过能离地漂浮,挪动起来,比走步快不多少,受他修为限制,也不得多大用场。

陈七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亦寻思过了,有星辰石在手,这种事情便无可虑。以星辰石为根基,火云禁法为辅助,这一件云遁的法器祭炼出来,虽然受限于陈七的道行境界,速度未必极快,但日飞数百里,却并不甚难。用来逃命,追敌或者不能,但用来长途赶路,却已经可堪运用。至少躲在一团云彩中,比他顶峰冒雨,暴晒日头,挣命一般闪动双翅飞行,要省心省力的多。

陈七祭炼飞遁法器,倒有一半是艳羡桃花教李长老的五毒桃花帐,还有一半,就是想挟带他人飞遁时,可以不用暴露自家的金刚塔,紫玉简这些法器。许鲤和应鹰同他兄弟之情,倒也不怕了,万旗和罗浮六女等人,都是当时无奈,后来陈七便有担心,被人堪破自己的底细,有了这一件云遁的法器,日后便无须有这些担忧。再有一些,便是这小贼头也想日后赶路时舒服些,不必总是那么辛苦。

陈七也不怕破去那些星辰石布成的大阵,盖因为这些大阵跟那座古仙人洞府本事一体,被他把这些星辰石取走之后,这座大阵便自破了,这种担心凡是白用。他在五气造化鼎寻了一圈,看中了一块紫金色的星辰石。陈七也不舍得用那些已经开垦药田的星辰石,只把眼神放在那些光秃秃,色泽好看的星辰石上扫来扫去。这些星辰石都是域外虚空的天魔尸骸所化,每一块的大小,色泽,形状都不相同。陈七选中的这块,通体紫金,上有许多彩锦般的细纹,足有十亩地大小,形状颇不规则,,上面光秃秃的,并无任何东西。

陈七拣定了这块星辰石后,伸手一点,便把自家豢养的六十二头火鸦一起飞出,围绕这块星辰石灼烧起来。虽然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衍生的火蛇无双法术更厉害,但是他要祭炼这块星辰石用的火云禁法,乃是火鸦阵中的法术,故而还是火鸦阵的道诀更为合宜,何况火蛇无双只须火系元气便可,并非精纯的太阳真火火力,修炼出来的云遁法器,品质还要略差一筹。

陈七直接就在五气造化鼎中祭炼法器,那头小金蛤蟆在鼎中坐镇,瞧到了自家主人似乎要祭炼法器,便一声清喝,鼎中的数十头灵兽一起飞起,各自喷出所修妖气来,它还恐不够讨好,把五气造化鼎中央,那一口五行元气池中的五行元气调动起来,也化为一道五彩长虹,落在那块星辰石上。

陈七不曾料到,这头小金蛤蟆如此给力,险些就被这些忽如其来的充沛元气,把自家冲出五气造化鼎之外。好在他经过炼气感应那一关,道心又复有所精进,这才稳住了阵脚,把这些外来的助力,混入了自家的法力之中,不过两三个时辰,便把这块星辰石炼化成了一团乌金的云光。

陈七仗着火鸦阵修成的道力,把火云禁法的法诀连番打出,无数符箓翻飞,一一印入了这团乌金云光之中。前后又是三四个时辰,这团云光才忽然收缩,急遽旋转起来,应了陈七的念头,从五气造化鼎中飞了出来。

陈七虽然祭炼的仓促,但是得了五气造化鼎中那多灵兽,还有小金调动五行元气池助力,竟然在短短半日祭炼中,把这团乌金云光,祭炼了三重火云禁法,运用起来,已经大小自如,驱动如意,勉强算的一件云遁法器了。

陈七大喜,先把五气造化鼎收了,把这团乌金云光缩成了巴掌般大小,这才仔细端详起来。

这小贼头瞧多了一回儿,忽然想道:“我记得看到许多炼就煞气的大妖,甚至貂雪,鸾兮,这些三派六道的弟子,也不曾有飞遁的法器,难道此物颇为稀少,还是他们不屑使用?” 陈七这个念头只是一转,便自越了过去,毕竟这种事儿在他心底,也不算怎么重要。但是陈七却不知,他所想的已经颇接近实是真相。要知道法器祭炼耗费时日甚久,耗费的精力更多,修炼之士一生也就能有闲暇,祭炼一二件法器罢了。似三派六道这样的大门户,门中所存的法器,不但不见得更多,转可能更稀少些。因为他们都知道法器不是以数目论高下,而是以祭炼的禁制重数分强弱,故而大门派反而更喜欢,把一件法器师徒相承,历经数代祭炼,故而低阶的法器也就少的很了。

就算那些天赋不够出色,没有希望继承一件门中传承法器的弟子,也会谨慎选择,祭炼法器多以辅助斗法为主,毕竟随身法器是安身立命之物,诸如飞遁法器,便常为人忽视。日后修为到了,飞遁法术极多,就算不学飞遁的法术,凭了本身道力驾风也可充数。浪费光阴去修炼一件斗法中用不上的法器,对大多数修士来说,十分的不值。

也只有陈七这般,得了许多星辰石,材料实在太好,才会想要祭炼一件飞遁的法器。若无这些星辰石,陈七也不会打这个主意,毕竟他还是有飞行手段,有多余的功夫,不如去修炼四页金书上的道法了。

陈七闭门修炼足有一日,如今他也算是无事在身,颇有些轻松之意,便思出门去,试演这一团火云禁法祭炼的乌金云光。陈七起身出了房门,却见门外有一个青衣小厮,正在恭候,见得陈七出来,这个小厮便过来执礼说道:“这位可是七公子?我家少爷命我来请七公子,已经等候了多时,只是见七公子似乎仍旧高卧,不敢贸然叫门。”

陈七问道:“你家公子可是万旗万公子么?”

青衣小厮笑道:“正是我们家少爷。”

陈七微微沉吟,便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带路吧!”

陈七跟着这个青衣小厮出了门,便见有一辆极华丽的马车,他微微一笑,便蹬车而坐,那个青衣小厮吩咐了一声,赶车的马夫便驱赶了车辆,走了半个时辰,便来在一座院落之外。陈七听得青衣小厮说话,知道到了地头,这才跨下马车来,见到八个年轻英俊的少年,都有些翩翩风采,正站在院落外迎接他,万旗亦站在其中。

陈七见了,心头暗喜,忖道:“这想必就是扬州八英了?当时他们这些侠少,杀了我父亲,如今他们却送上门来给我,等我想个由头,慢慢把这些人都弄死,心头方能畅快。只是光是杀了他们,也不算解气,定要多了他们所有的,才不枉我学道的手段。”

陈七要算计人家妹子,家财,故而对扬州八英,倒也并不现出敌视来,反而因为万旗的缘故,显得颇为亲热,先开口打了一声招呼,笑道:“万旗兄,这些都是你的好友么?为何忽然要请我来此?”

人所谓笑里藏刀,方有胸襟,喜怒都摆在脸上,只做浅薄,陈七笑呵呵的,万旗他们如何知道这小贼头心底在想这般狠的主意?万旗本来还怕陈七不快,见他并不以为意,立刻心头轻松,有意在诸位结拜兄弟面前,长一长面子,当下便笑道:“这些便是我结拜的兄弟,我们八人号为扬州八英。这位七公子,乃是青城派的传人,一身道法鬼神莫测。我曾亲见,就连成名多年的老魔头,亦不敢对他放肆。”

一百五十三、聪明过头,自寻死路

扬州八英都为扬州豪绅子弟,其余七人的身份跟万旗相若,虽然不敌万家的资财,但却也都是巨富商贾。这些年轻人出身如此之好,天生就带了几分瞧不起人的心态,就连万旗都是如此。只是他跟陈七有些交往,知道这个身材高瘦的少年,颇不同凡响,这才多了几分尊重。

虽然扬州八英的其余几位,早就都得了万旗的叮嘱,也做出了姿态,到外面迎接,但还是有几个特别心高气傲的,并不大理会陈七。虽然得了万旗介绍,但是扬州八英的其余七位,仍旧有三人连客套话都懒得说,只有四个应对了几句,但是语气中的怀疑和冷淡,也都一目了然。

在陈七眼中,这八个已经是死人,就是差在用什么手段杀罢了,哪里会在意他们的态度?陈七呵呵一笑,一一应对,态度不卑不亢,倒也有些风范。他跟了万旗等八人进了这间宅院,才发现这里应该颇为故旧,虽然得了一番修缮,仍有许多地方看出破败来。陈七不知万旗为何请他来此,但他是修炼了道术的人,怎么会惧怕几个练武之辈?所以这些心思,他都压在心底,举止也显得极为坦荡。

万旗倒是早就从万花楼定了一桌上等酒宴,当宾主分别落座,便有许多小厮丫鬟来来往往,给众人布菜斟酒。陈七只是微微扫了一眼,便察觉这些伺候人的小厮丫鬟居然各有一身不俗武艺,而且态度落落大方,并不以下人自居,颇有几分自傲之气。

一个身穿白衣,要配一口尺余短剑的年轻人,待得酒过三巡之后,便轻笑一声,说道:“听闻七兄道法高明,不知能否给我们露上一手?我们虽然也曾见过几个修道之辈,但都不甚高明,甚至平手搏杀,还未必高明的过我们弟兄的一身武艺。七兄出身名门大派,道法必然不俗,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陈七听万旗介绍,知道此人名为卢明泽,乃是扬州八英中,最为精擅剑术之人。也曾延请过几个旁门散修,但是这些散修的法力低微,给卢明泽瞧出底细,便都打法了走,从此后就不大瞧得起修道之人,认为这种人多数为骗子,远不如武者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