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绪待她吃完,又热情地将鲜果汁放去她手边:“这个呢?”
净初低头一看,皱眉,摇摇头,“不喜欢。”
“那这个。”一桶爆米花被放到她面前。
他进来的时候看别的女孩都买了大桶爆米花,他猜她或许会喜欢吃。
净初此时正扯抽纸擦拭嘴角,暗光中,两人的手指偶然相碰……
热度迅速蔓延,他们似乎都被那灼热烫到,不约而同地退开手,纷纷扭头假装看向屏幕。
她想,一定是电影院过于闷热。还好光线较暗,他应该没能看到她脸上不自然的的红晕。
李绪的脸也在发热,不,远远不止,手也热,心也热,连呼吸都是热的……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这些天然的反应,可一想到净初就在身边,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
青春的荷尔蒙作祟,他变得蠢蠢欲动。
影院中音响效果极佳,一阵熟悉的电影预备播放声后,屏幕上出现了一棵树,树梢上方是一片夜空,夜空中挂着一轮金色的半月。
净初伸出手去,在爆米花桶中,摸出一粒,抬手放入口中,慢慢地嚼。
她能感受到李绪的紧张,因为在开着冷气的电影院里,他额上居然挂着汗珠。
净初又拿起旁边的果汁喝了一小口,唇齿间是爆米花的脆香味和果汁的甜味。
她之前从不吃爆米花,今晚是头一次。她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讨厌。
等到电影结束,已经超出晚上十点。净初平时都是八点之前就到回家,今儿有点儿晚。
不过反正一人独来独往,她也无所谓。
一轮弯弯的月亮爬到天上,月光洒在地面上,月华如水。
像是刚刚那部电影开场的画面。
两人并肩沉默地走出电影院,微风拂过来,她的发丝在风中起舞。
李绪边走边垂眸凝视净初,他不由地看痴了。
他忘记了自己今晚是第几这样。
一见她脑袋就昏了,昏得如痴如醉,似乎只要她需要他,无论他在哪里,他都能义无反顾地奔赴。
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就这样没有预兆地砸到他头上,自几个月前,第一次见到她起,他就变得不再像从前的自己。
净初,是他的初恋,而且还是暗恋。
“我脸上有东西?”净初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渐渐停下脚步,“怎么这样看我?”
李绪听了,哈哈大笑,不由自主地抬手揉了把她的发,调侃她:“谁让你基因强大,美得像个精灵。” 这个动作过于亲密,两人都愣住了。
李绪很快将手撤开,自然而然地给出肯定地论断:“净初的爸爸妈妈想必也是颜值担当,而且智力过人。”
净初默然,脑子里闪过那个给她“强大基因”的男人,没有接话。
月色朦胧,风也轻柔,身前的女孩想起什么远去的往事。
她抬头,静默地望着月亮。
李绪则瞧着她,她墨黑的眼眸让李绪忆起一种见过的叫“嘉宝”的果子,通体透亮,乌黑润泽,很诱人。
李绪的心脏狂跳,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月色中的他像是一不小心掉进一片金色的麦田里。
暖融融的触感覆盖周身,柔软得不可思议,他已经化在那片金灿灿的艳色中,被光芒耀得睁不开眼。
而净初,就是那片麦田。
“净初……”李绪在夜风中喃喃。
“嗯?”净初惯性地发出一个单音,继而问,“怎么?”
少年在月光下定定看着她,不说话。
“……你又这样看我。”净初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别开眼,一头素黑直顺的长发垂着,发尾被风吹得微动。
李绪心跳怦然且不可言说,只想一遍遍唤她。
情诗里写,祈求上苍,给自己此生一个美丽的名字,这个名字如同皎月如同梦境,便于对方在午夜梦回里,甜蜜地呼喊你的名字。
沉净初的名字是动听而特别的,从认识她开始,他数不清有多少回在课本上写她的名字,写着写着,似乎刻进身体里,难以磨灭。
青春期的爱恋是甜蜜的毒药,他毫不犹豫地饮下去,若能得偿所愿,他死都甘愿。
年轻人的爱情准则天真纯粹,一旦陷进去,常常以为是一生一世。
“净初……”他声音低哑,带着依恋,也有说不出的魅惑。
这一声又一声,让净初想起家里的那只小猫阿来。
她心里发软,应着:“嗯。”
少年的满腔爱意,令她有些失神。
“……”李绪不知道要说再什么,明明有很多话可以讲,但看她那双眼睛,所有想说的都通通忘记了。
“怎么啦?”
“没什么。”李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此时意境是好,但是表白会不会太突然了?他不知怎地一时打退堂鼓,踌躇顾虑起来,怕对她造成困扰,怕她……不答应,怕她,远离自己。
来日方长,他微微叹口气,终究是朝她无奈笑笑,笑意温柔到与月光媲美:“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李绪迈开腿走去路边,伸手拦出租车。
她也慢步跟过去,同他一起站到路边。他个子很高,她挺直腰杆,也不过才到他胸口那儿。
这让她想起另外一个男人。那人的个子也极高,挺拔巍峨如山,离他站得近一些,心中便不由自主地生出畏惧感。
那个男人……净初甩甩头,闭眼。 是你爸爸。
这个念头如冰水,“哗”地一下从头浇下,她浑身冰凉,她猛地睁眼,瞬间从混沌中惊醒。
眼前,夜色深了,路上没什么行人,车辆也少。
路面湿润,迎面吹来凉风,她侧头,眸中再次落入少年高瘦的身影:他白色的恤衫,他英俊的轮廓,还有他眉宇间无法遮掩的情思。
路灯下的净初,嘴唇是薄薄的樱色,目光幽远而苍凉。
她轻声呼唤他名字:“李绪……”
李绪很快回过头看她,“怎么啦净初?”
“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她眼神飘忽地与他对视,抛出若有似无的橄榄枝。
她很幸运,想放过自己重新开始,上天便给了她机会。
她的眉眼弯起来,像天上的月牙。她的声音坠进夜风里,每一个声调都在撞击他的心脏。
李绪顿住,呼吸都停了。
他消化着那句话……
他好像懂了些什么,呆呆地放下招车的手臂。
狂喜的情绪瞬间翻涌至胸口。
一切都太不真实,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她,喃喃道:“净初……”
她眸里是月光,和泉水洗过的清明,“你说的,一起去大,你反悔了吗?”
李绪痴痴望着她,狠狠地坠进她的温柔里,他明白她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我怎么可能反悔,我父母都已经同意我的选择了,倒是你,净初,你认真的吗,你说的当真吗?”
李绪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提高了声音,喜悦到难以附加。
“不能调皮,不开玩笑!”
净初被他这紧张兮兮又欣喜若狂的模样语气逗笑:“谁要拿这种事情跟你开玩笑,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李绪瞧着她,这才确认是真的,他心砰砰地跳,他太激动,再也克制不住,几步走近她,张开怀抱,动作轻柔地将她搂进怀中。
李绪眼眶发热,他觉得自己像缸水,太过湿润,如今彻彻底底满了,丰沛到快溢出来。
他忍不住,低头,微凉的唇落在她的额上。
百转千回,缠绵悱恻。
任谁来,他都不要松手。
净初缓缓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微翘着。
李绪喉结滚动,心神荡漾,再往下,一点点地,小心翼翼的,含住她的唇。
净初前十七年的人生,寡淡如一杯白开水。她不知确切的“喜欢”为何物。 而今夜,她于这牢牢抱住她的男孩怀中,心慌意乱。
她迎着他忘情的深吻,嗅到他身上与自己截然不同的阳光气息,沉醉地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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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初的选择很正常,这两人不会有肉。叁次元忙起来啦,后边会更得比较慢了,先说一声抱歉,祝各位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