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胜于无吧。”累得够呛的左莫一屁股坐了下来:“我符阵上的造诣还不够,这雷网虽然没什么死角,但过于分散,威力嘛,别抱太大期望。”
公孙差了然点头,旋即问:“我们走了多远?”
“这船在水里一个时辰一百里,现在多久了?”
“六个时辰。”
“那就六百里。”左莫道:“看来没人追过来。”
“也不知道这帮妖军在找什么,我们也算是无妄之灾了。”淳于成叹息道。
左莫自然不好说,妖军在找的就是他。但看淳于成担心受怕的模样,也知道这老实人今天受到的惊吓太过于强烈,连忙好生安慰。
两位师弟有着迥然不同的性格,淳于成性格老实,有些胆小,只对豢养感兴趣。公孙差却截然相反,心黑胆大,遇事冷静,是个阴狠的角色,对剖兽的兴趣并不大。
“随遇而安呗。”公孙差插了一句,旋即抬起俊秀的脸庞,眼中光芒闪耀:“师兄,闲来无事,不如让他们好好练习一下配合。”
左莫明白公孙差指的是三名金甲卫。
“配合?”
公孙差的话提醒了他,妖军给他们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强烈。严整得几乎变态的队形,整齐到不可思议的动作,还有那连抵挡的念头都提不起来的雷罡,左莫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修者的惊惶失措,就像是对“乌合之众”这个词的完美诠释。
每每想及,他都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不自主地冒出来。
妖军给荒木礁所有的修者上了无比生动的一课。
再愚蠢的人,看到两者之间的悬殊对比,也能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力量。左莫突然有一种感觉,个人力量的时代正在走向结束。
不过他很快便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时代之类的大命题,和自己区区凝脉期小修者是挂不上钩的。但是公孙差的建议他心底大为赞同。
然而,赞同归赞同,如何执行才是真正的问题:“我不会。”
“我们慢慢摸索。”公孙差语气之果断让左莫刮目相看,他露齿轻笑:“总比丢了性命强。”
不知为何,公孙师弟的那张俊秀的脸,左莫觉得像极了扬起的三角蛇首,带着几分阴冷和狠辣。
但一转眼,师弟的笑容还是那么阳光腼腆,让左莫觉得刚才的感觉只不过是错觉。
“好!”他点头。
在见过妖军之前,左莫或许还会觉得是不是多此一举,但是如今,他没有丝毫犹豫。
这玩意有用!很有用!
对他来说,从空白开始摸索并不是什么新鲜的经历。在以前,只要能赚晶石,那就狠命地搞!而现在,左莫才发现,还是小命要紧。他的信念也陡然转变为,只要能保小命,一定要狠命地搞!
两人便开始凑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来。
两人都是菜鸟,气氛倒是热烈,但是很快,讨论便陷入僵局。口说无凭啊,尤其当两人出现争执的时候,谁也说服不了谁。公孙差这个时候,可不管左莫是不是师兄,争论起来面红耳赤,神情狰狞,哪里还有半点平日柔弱腼腆公子的模样。
“要是我们一人手下有一队人,真刀真枪地打一场就好。”左莫忍不住感慨:“谁的想法对,自然就一目了然。”
“是啊!”公孙差一脸苦恼,抚额叹息:“光纸上谈兵,没什么用处。”
左莫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想比试?我倒有个办法。”
蒲妖突然冒了出来。 “什么办法?”左莫精神微振。蒲妖这厮虽然喜欢吹牛,但偶尔还是有些本事的。
蒲妖看了他一眼:“其实像这类的东西,很早以前就有。比如符兵战盘、傀儡棋。”
“那是什么东西?”听到两个新奇的名字,左莫不禁来兴趣了。
“是一种弈战棋。”
“弈战棋?”
“有很多玩法,比如有一对一,有多对多。”蒲妖似乎突然间陷入回忆,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我记得以前很流行的。”
“你有这东西?”左莫以相当怀疑的眼神看着蒲妖。
“没有。”蒲妖摇头:“这东西最重要的是规则,炼制技巧倒简单得很。”随手丢给左莫一个光球:“喏,这些是我以前玩过的各种类型弈战棋规则,还有它们的炼制方法。”
“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左莫目光中更是怀疑,不过手上动作没有半点拖拉,飞快地接住光球。
“我可不想你死得那么快。”蒲妖一脸嘲讽地看着左莫,旋即消失不见。
枣核船悄无声息地在水底滑行,黑乎乎的水底,伸手不见五指。对于众人来说,这是一段极其无聊的时光。淳于成似乎也适应了这种无聊,他继续埋头自己豢养的研究。
左莫不时祭起金乌火,似乎在炼制什么东西。
“真无聊啊!”公孙差打着哈欠,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无所事事。他本来还打算逗逗傻鸟解闷,哪知道傻鸟根本不鸟他,傲然在船舱内踱着鸟步。小黑则不知道疲倦地沿着船舱爬来爬去,小塔飘浮在半空中,原地不停地转圈。三名金甲卫就像三座雕像,这些天居然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
本来公孙差还担心遇到什么水行灵兽之类,传说中汪洋之中,有着许多恐怖强大的水行灵兽。不过他们的运气似乎不是一般的好,一路畅通无阻。
不过这日子,也是乏味到极点了啊。
“好了。”左莫突然开口,把公孙差吓了一跳。
他凑了过去:“什么好了?咦,这是什么?棋?”
“嗯,一种叫弈战棋的东西。”左莫以不确定的口吻道:“也不知道炼制得对不对,来,我们试试。”
早就无聊得快睡着的公孙差顿时雀跃而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