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左莫没事,曲尉松了口气:“老板,您没事吧!另外一曲正在恢复灵力,马上就能赶来。”
左莫摆摆手,另一只手拄着膝盖,喘着粗气:“我没事,你们去帮那不要命的女人!”
“是!”曲尉应命,刚抬起头,僵在原地:“老板……”
听着曲尉梦呓般怪异的声音,左莫有些奇怪,抬起头,便看到曲尉布满诡异的脸,呆呆地看着他身后。
他连忙转过身,顺着曲尉的目光望去,陡然僵在原地。
天空中,女修就像一个没有重量的女鬼,轻飘飘地在敌人意游荡。她的速度不快,动作也不凌厉,也不见有什么灵力光芒。
但所过之处,敌人就像下饺子般,不断地往下掉,重重摔成肉泥。
邪门!
左莫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太……太邪门!这是什么法诀?什么功法?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天空上只剩下稀稀落落三十多名修者。
咕嘟!
左莫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眼前这一幕,没有耀眼逼人的光华,没有森然剑意,没有轰隆爆音,什么也没有。
她赤着足,信步地在众人间穿过,一名名凶狠的修者,像沙包般,纷纷砸在地面。那双左莫暗中赞叹不已的赤足,此时却散发着浓郁的死气。
彻骨的寒意让左莫仿佛连骨头都冻住,他就像雕塑般,张大嘴巴,立在那。在他身边,其他修者,也个面带恐惧,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左莫记事以来所见过的最诡异最恐怖的一幕。
连他们都觉得诡异可怖,身在战局的那些修者,心中的恐惧何止如此?
刚才还满脸凶横的刀子,此时像见了鬼般,脸上的横肉不断地颤抖着。他转身想逃,可是却发现,他动弹不得,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往下的修者,齐齐定格在半空中,一动不动,有如木偶。
精致如瓷的赤足,每从一个人身边掠过,便有一个人从空中跌落。
眨眼间,天空中偌大的战场,除了女修,空无一人。
死寂,一片死寂。
风吹过,女修静静飘浮在空中。
左莫耳边传来一阵牙齿磕碰的声音,他转过脸,见身边所有的修者,全都在瑟瑟发抖,牙齿打颤。本来心中狂跳不止,浑身发冷的左莫看到众人的模样,突然间,心中恐立即冲淡了许多。
蒋维和蒋豪面无人色,浑身不自主地颤抖,身边其他修者,皆是如此。
女修忽然转过脸,朝这边望了一眼。
“啊!”充满恐惧的尖叫突然在众人耳膜响起,却见一名修者面容扭曲,眼珠外凸,几道血痕从他口鼻处缓缓流下。他就保持这个姿势,软软倒在地上。
刚才这声尖叫,让蒋维差点连心跳都停止,刚想喝骂,待看到此人惨状,心中更是骇然!这名手下跟了他许久,各种阵仗见过无数,今天竟然被吓死!
再看其他人,他也知道,如果此时他说再战,他会第一个被众人乱剑砍死!
他惊恐地瞥了一眼远处那个戴着面具,犹如花子般的诡异女人。他知道,这个诡异的身影,他终生也不可能忘却。 “撤!”他按捺心中狂跳,运功低喝,震醒众人,率先转身便跑。
其他人被吓一跳,脸色更白了几分,恍如惊弓之鸟,转身疯狂地逃跑。
女修也不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惊心动魄的赤足之下,横七竖八着一百具尸体。
左莫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回城的,他精神恍惚,刚才那一幕,给他的冲击和震撼实在太大。不光是他,整个城的修者,全都像丢了魂般。他们都亲眼目睹女修阴诡莫测的战斗,再也没有人敢抬头看女修,没有人敢稍稍触及她的目光。
女修和平时一样,沉默地立在左莫不远处。
识海中,左莫面前的蒲妖一脸凝重,这是他第一次在蒲妖脸上见到这般凝重。
“那是什么法诀?”左莫语气艰涩。
“不知道。”蒲妖显然也被女修吓一跳,他沉声道:“我想不到任何一种与之相关的法诀或者秘技。”
“我给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她体内有一股很奇怪的力量。她的身体,明明几乎快崩碎,密密麻麻的旧伤。”左莫想了想道,希望能给蒲妖一些线索。
“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是一种自伤类法诀或者秘技。这类法诀和秘技,威力强大,但是伤身伤寿元。”蒲妖慎重道:“你要小心,她来历不简单。”
“小心……”左莫脸比苦瓜还苦,摊手:“我怎么小心?”
蒲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脸色不比左莫好到哪去。遇到一个他也弄不明白来历,不是对手的家伙,让曾经身为天妖的他,深感挫败。
“也不知道能不能请她帮忙对付明霄老祖?”左莫忽然道。
“她年纪太轻。”蒲妖摇头:“哪怕就是自伤法诀,她修习的时间也太短。她虽然很强,但没到金丹。她对付凝脉,切瓜砍菜,但对付金丹,那是另一回事。”
“金丹和凝脉,不是力量种类之间的差别,而是力量本质的差别。”蒲妖继续道:“本质上的差距,不是剑走偏锋能够解决的。”
左莫想想也是。
“你说,她是不是用了迷惑心神的法诀?”左莫忽然又问:“我为什么就冲出去了呢?不应该啊!我记得她眼里好像亮过紫光。”
“她肯定没用,这点我还是清楚的。”蒲妖回答得很肯定,但是随即语气也充满了疑惑:“不过我也奇怪,你怎么就冲出去了呢?你最是怕死啊。”
“我也觉得。”左莫毫不觉羞耻,深然以为点头:“她没给我半晶石,我冲个什么劲啊?真是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