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公主身旁的中年侍女此时神情迷惘,喃喃自语:“神月!这才是真正的神力!”
她一直苦苦摸索,花费了数十年光阴,费尽心机,才堪堪摸到门槛。她之前就察觉到曾怜儿修炼的是神力,但是看到此时天空那轮钩月,她满嘴苦涩。
神月显现,意味着曾怜儿的神力,开始登堂入室!
霞公主目光流露出一丝异色,她下意识地向笑摩戈望去。
美目忽然一挑,她注意到,左莫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震,脸色微变。
注意到霞公主的目光,左莫转过脸,两道目光相触。
霞公主发现左莫的眼中,闪动一抹狂喜之色。
※※※※※※※※※※※※※※※※※※※※※※※※※※※※※※
别寒对天空中的战斗并不感兴趣,个人武力的较量,对于像他这样执着于指挥战斗的战将来说,并没有太多吸引力。他麾下的孽部,实力十分平均,没有太突出的高手,他几乎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如何发挥孽部最大的威力上。
久而久之,这也成为一种偏好,或者说是战斗风格。
哪怕天空的战斗激烈无比,都无法吸引他半分目光。他机敏警惕的目光,悄无声息地在雨前卫来来回回扫视,就像一只狡诈的狼,在寻找下口的破绽。 他没有被雨前卫吓到。
虽说当年过的生活和软禁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悬空寺身为四大之一,就连门派内对抗的对手,也是江哲这个级别。在那样的环境长大,别寒怎么可能畏惧一支他没有听说过的战部,哪怕对方的首领是一名帅阶。
十多年的如履薄冰、沉默寡言,他的心脏坚硬得就像岩石。
别人被雨帅威名所摄,战战兢兢,不敢有一丝轻举妄动,但别寒却始终不断地注视着这支庞大的战部,寻找最有可能突破的破绽。
体内与明匪一战的战意还未平息,他就像一只被关了许久的狮子,冲出牢笼,迫不及待地寻找尽可能的厮杀、战斗!
眯起的眼睛,光芒在里面闪动。
当他看到雨前卫一支小队不引人注意地向侧翼转移时,他的目光一寒。
只思忖片刻,他便想明白对方的打算——对方在防备曾怜儿逃离!
虽然这个猜测有些离谱,怎么看,曾怜儿似乎都难以逃离。但是别寒却没有什么犹豫,他眯着眼睛,目光仔细地扫过这支小队布置的方位,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这支小队的挪动没有引起谁的注意,密密麻麻的队伍之中,这样的换位极难发现。而其他战将,哪怕就是注意到,也会很快收回目光,如此厚实的队伍,千人队伍的内部换位,没有丝毫利用的价值。
别寒眼睛眯得更细,眼中所有的杀意和光芒,都被几乎阖起的眼皮隔绝开来。
看似没有利用价值的换位,别寒却上了心。
他在心中飞快地推算着这个小小的换位,带来的一系列变故。
修者战将最擅长推算,身为其中佼佼者的别寒,推算能力堪称恐怖。在他心中,巍然不动的雨前卫在不断地变幻。
小支队的换位,让对方战阵中军的厚度,薄了十分之一。
注意到战车附近的高手们,个个神情紧张盯着天空正在战斗的两人,别寒如同闻到藏匿的猎物的气味。
他隐隐有些亢奋起来,但是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沉稳,注意力更加集中。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机会,正在一点点朝他靠近!
※※※※※※※※※※※※※※※※※※※※※※※※※※※※※※
天空中的战斗达到最激烈的地步。
童先生那团无数怪物挣扎的黑暗雾气,在曾怜儿身后的弯月照射之下,如同滚热的开水浇在冰雪上,黑雾里的怪物哀鸣不已,黑雾竟然转眼间烟消云散。
童先生脸色陡变!
一滴殷红的血滴,突然从他眉间渗出,飞入他手掌之中。
尽管只有一滴鲜血,但手掌却仿佛从血池里刚捞出来,沾满鲜血。这只血掌猛地竖立起来,童先生的神色一片肃穆。
“掌目崖!”
曾怜儿头顶蓦地暗下来,她抬头仰望,却见一座数百丈高的山崖,以压顶之势,朝下急坠而下!
嘶!
下面众人看得分明,无不倒抽一口冷气。
一座形状如手掌的山体,上面交错纵横遍布无数暗红色脉络,如同血管一般,最为可怖的,却是山体上,一只硕大血目,冷然横望。 但凡被这只眼睛扫中,无不浑身一僵,血液几乎凝固!
哪怕是中年侍女等人,也不由露出几分骇然之色。这只血目不知有何妙用,但光是这座山体压顶之势,便让人心中生出挡无可挡之颓败感。
“好厉害的掌目界!”朱可喃喃自语,心中亦是骇然。
掌目界源自掌目魔功,这是一种非常偏门的魔功,专修一掌一目,就连见多识广的朱可,也甚少听到相关传闻。可是这位不知名的童先生,俨然已经把门偏门无比的魔功,修炼到极深地步,他对【界】的理解,也达到超乎想象的地步。
这座掌目崖,那股森冷可怖的气息,即使远远观之,朱可也觉得心惊肉跳。
“在掌目魔功历代修炼者上,只怕没什么人能超过童先生。这门不起眼的魔功,在他手上,发扬光大,不得不叫人佩服!”战车旁,一名独角魔族不由赞叹。
此人名为项东,身形魁梧,浑身包裹厚甲,最奇特的是,这些甲壳竟然是从他体内生长出来。
“非大毅力者不能成!”另一人颔首赞同道,此人双目狭长,目光阴冷,背上一对透明的蝉翼,犹如水晶般晶莹剔透。此人名为钱青,是雨帅麾下著名高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