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会弹的话教你男朋友就是了,确实不用来学。”
被误会成情侣的次数太多,连我都懒得去纠正了,还是陌生人,没这个必要。
我估计小哥自己弹累了,想随机抓一个幸运儿帮他打工,他跟我说:“小姐姐也来弹弹呗。”
小哥疲惫不堪的神情诉说着苦逼打工人的身不由己。
我看了眼许目远,他朝我点了点头,我便坐上了琴凳。
思索了会儿要弹什么,嘈杂不堪的商场,如果要为招生贡献一份力量的话,应该弹个《出埃及记》啥的。但我最后选了意大利钢琴作曲家Ludovico Einaudi的《Una Mattina》。
我很喜欢的曲子。
许目远总说我坐在钢琴前的时候和平时判若两人,那是他没见过我懒散的样子。
翘着二郎腿,驼着背,有气无力像个七八十岁的村口老大爷拿着笔在五线谱上潦草地画来画去。
我妈给的评价是“玷污了神圣的音乐”。
不过又不是维也纳金色音乐大厅的独奏会,有啥好讲究的。
我弹了一会儿,高音区传来了伴奏的声音,侧过头,没想到小哥也知道这首曲子。
我俩相视一笑,不需要言语,即兴的合奏开始了。
音乐是超越了语言和文字的存在。
作曲家的灵光乍现赋予了它们以灵魂,演奏者的心血来潮赋予了它们以血肉,而精神层面的共鸣赋予了它们以思想。
是何等的妙不可言啊。
全程我们都没有说一句话,小哥从高音区跑到低音区又跑回高音区,我坐在琴凳上倒是泰然自若。
凭借着此时此刻转瞬即逝,无法再复制的情绪,我们完成了合奏。
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我有一段时间没有被人围观弹琴了。Live House里吼嗓子的时候没觉得不好意思,这会儿干起老本行倒是有些无地自容了。
我一脸尴尬迈着小碎步回到了许目远身边。
“怎么办?丢死人了啊。”我有些气恼地说。
我刚才弹错了几个和弦,若是被人发现了,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江语。”许目远轻轻唤了声我的名字。
我抬头,正好撞上他亮得出奇的眼眸,溢满了憧憬和爱意。
许目远笑着跟我说:“你刚才是发着光的。”
我不太理解他这句话里包含的意思,从前我在台上样子他没少看,哪里值得发出这般的感叹?
该不会说的是商场里的照明太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