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两名女官也是一脸惊愕。帝后成婚半载,陛下从未邀请过娘娘游园赏花,早晨又是那般场面……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决定见招拆招。”王徽妍起身命道:“为我更衣上妆,谁怕谁!”
少女看向镜中的自己,依旧是简单的圆髻,为了彰显朴素,她在琳琅满目的珠宝中,拈起一枚最老气的金凤含珠步摇,交给了素芸,“戴这枚。”身上穿的是与年龄不符的暗色大袖衫裙。妆容依旧涂抹地过于白皙,以示对陛下的尊重。
待一切装扮妥当,扶着素宁的手走向听雨阁。
“微臣郑涞,参见皇后娘娘。”
郑涞见远处走来一名宫装丽人,待人走进才看出来是皇后娘娘,赶忙下跪叩首,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面颊滴落在花砖之上。
他下朝后骑着驴刚入坊门,就被快马奔来的传令官唤住,说陛下宣他入宫。怪不得早起后眼皮直跳,上朝时,默默忍受着来自上首杀人般的目光,下了朝还要被宣召,心中顿感大事不妙……
王徽妍见叩拜之人身着绯色官袍,知晓应是正三品,温声说:“免礼。”
外臣如何进得禁中大内?这个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不过她从不曾过问前朝政事,仅有的几名朝廷重臣也是在与慕容策大婚时见过,混个面熟而已。
想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才入后宫觐见。为了避嫌,她扶着素宁向听雨阁旁的竹林中走去。 慕容策早已将方才的偶遇看了个满眼。从对话和表情来看,并无蹊跷。他退至宫墙后,捻着扳指陷入了沉思。
王徽妍轻摇团扇,扶着素宁的手缓步前行,突然觉得有些硌脚,想是凤头履内进了石子,又坚持走了一段路,她瞧见前方有堵朱红色的宫墙,指着太液池边发芽的垂柳,“去墙后。”
素宁一愣,瞧她指了指鞋履,这才明白过来。赶忙扶着她走入巷内。
慕容策远远跟在后面。见主仆三人走入一条小巷内,男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当他满面怒容地走至巷内时,见到了扶着侍女手拿鞋履的女人,惊诧地看着他……
“朕见皇后大病初愈,怕你再次晕倒,便一路跟了过来。”他强装镇定,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一番解释后,目光不自然地看向了别处。
王徽妍看着话都说不利索的狗男人,暗中腹诽,竟然还干起了暗中跟踪的把戏,编,你就可劲儿的编!
“多谢陛下惦念。”照旧是平淡的语气和得体的宫礼。
她故意不提邀约之事,擎等着接招。
“朕见皇后略有疲惫之色,刚好郑尚书有急事要与朕商讨,那便下次再约罢,皇后好生歇息。”慕容策踢了一脚尚未反应过来的吴六一,负手往听雨阁走去。
吴六一尴尬地笑着拱手,“奴婢告退。”赶紧追上前面那位头戴金冠之人。
“恭送陛下。”
王徽妍起身后,继续扶着素芸将鞋履内的石子倒了出来,想到方才被狗男人跟踪,晶亮的双眸内满是慧黠,“走,陪本宫去会会老朋友。”
*
郑涞哪知道方才发生如此鸡飞狗跳之事,他在听雨阁内坐也不是,跪也不是,犹如望夫石那般站在门外张望。终于见到玄色的身影,赶忙敛袖直接下跪。
慕容策见郑涞跪在那里不由得面露嘲讽,“尚书这是何意,到叫朕看不懂了。”迈进阁中,撩袍坐在上首,假笑着问道。
郑涞苦只得着脸起身,转而跪在阁内,拱手说道:“陛下前日下旨命臣筹集的一百万两银子,已募集了五十万两。只是因兵部饷银发放,一时难以周转。”郑涞恭敬道:“还请陛下宽限几日,微臣定早日将赈灾银两补齐。”言辞恳求之间双手加额触地,一张圆脸涨的通红。
慕容策心里一松,靠在椅中捻着手串。
看来是他多虑了……
男人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茶汤,淡淡道:“行了,起来吧,朕准了。”
郑涞听闻这声天籁的恩旨,激动地叩首:“多谢陛下隆恩。”
“若无事,便退下吧。”慕容策放下茶盏,随意地挥了挥手。
郑涞抿抿唇,“陛下,臣还有点小事想说……”
“何事?”
“臣想请陛下给犬子保个媒……”
慕容策心里倏地一跳,抬眸看向下跪的大臣。
“是兵部尚书家的三娘子。”郑涞拱手笑道:“臣与赵尚书一致认为,若两个孩儿能获得陛下的福泽,那真是郑赵两家的荣光。”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策:卧槽,皇后全部说对了!
毫不知情的王徽妍:那是,我说什么不是至理名言?感谢在2020-02-26 07:20:42~2020-02-27 09:1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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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慕容策无法掩饰面上的震惊,僵坐在椅中陷入了沉思,果然都让皇后说中了?!
这件事越来越蹊跷又找不到头绪。
他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事情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这令他感到惶然和无法遏制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