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策想了想,为何这般纵容长姊,甚至压下几本御史的劾奏。无非是在这深宫之中,能大胆活出自己模样的实属不易,她已然成为父皇褒奖母族的牺牲品,又何必在拘束她的下半生。只要不影响社稷动荡,宠着这位自小对自己真心相待的姊姊,并没什么不妥。
男人看着书案上高高摞起的《奇闻异志》,继续在灯下筛选着。
吴六一瞧着他放着那么多奏折尚未批阅,却花了半日看闲杂书籍,这也是从未有过的怪事。
这几日陛下的行为越发令他感到迷惑,难道又是和皇后娘娘有关?
“你去将这几本书籍送至清宁宫。”男人指着眼前的六本书命道。
他想了想似有不妥,“等等,你不必亲自去,让你徒弟去即可。就说朕嫌弃在清宁宫时无趣,特意放过去几本书留着自阅。”
吴六一应诺,抱起六本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得,陛下这悲剧话本瞬间换成苦情话本,啥时才能上演一出充斥着情爱腐朽气息的话本,有生之年的那种?
接到赐书的王徽妍命素芸将书籍摆在多宝阁内,她嫌弃狗男人的书,单另为他开辟一处空地。
自己的书全部暗藏玄机,可不能让他顺手翻阅发现了端倪。
“素宁,服侍我去西侧殿就寝。”她想好了,患病期间为了避免过病气给慕容策,这诺大的清宁宫还愁没有睡觉的地方么。
免得她半夜不敢咳嗽还要忍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一个时辰后,慕容策照旧入睡前回到了清宁宫寝殿。
男人瞧着空无一人的寝殿,蹙眉转身询道:“皇后呢?”
素宁只好恭谨回禀:“娘娘怕给您过了病气,自行去了西侧殿就寝。”
慕容策阴沉着一张脸,疾步走向西侧殿,推开门向垂下帷帐的床榻间走去。
“皇后醒醒。”他掀开帷帐,推了推侧身而卧的女人。
不出所料的装睡。
男人舌尖扫过槽牙,似笑非笑地凝视女人片刻,伸出双臂连被带人一同抱起扛在肩上,在少女的惊呼之下大步走向寝殿。
作者有话要说: 王徽妍:狗男人,死男人,就不愿你和一起睡!
慕容策:可朕(馋)想(你)跟(身)你(子)睡~感谢在2020-03-16 19:50:33~2020-03-17 18:23: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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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王徽妍试图用力支撑身子,手臂却完全使不上力气,狗男人龙袍上的辑丝金线将手心划得生疼。视野里只能看到自己快要拖地的长发,倒挂的姿势导致呼吸越发不畅,她怒极之下捶打着狗男人的背脊,艰难喊道:“你放我下来!”喉咙内涌上一阵痛痒,无法控制地咳了起来。
见男人根本不理会她,双腿用力想要抬起试图踢上一脚,不料臀部上传来火辣辣的一掌,伴随着男人的呵斥,“别动!”
他怎么可以这样。这一路那么多内侍和宫女,岂不是都看见狗男人欺负自己。这让她日后还如何管理后宫?
少女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再次捶打他两下,咬着牙努力将泪意憋回去。不能在狗男人面前哭,才不给他这个脸!
素芸看着自家娘娘倒头挂在陛下肩上,一头三千青丝随着他的步伐荡来荡去,见她已经放弃了挣扎,双手紧紧篡住陛下的衣袍,定然是极度愤怒。
她悄悄拽了拽前面的素宁和吴六一的衣袖,示意他们莫要过于靠近帝后二人。
三个人想笑又不敢笑,默契地龟速跟在后面,眼睁睁看着陛下扛面袋一般地扛着娘娘迈入了寝殿,顺带将殿门踢上,将众人隔绝在外。 慕容策走至床榻前,托着她的背,本想将她缓缓放在床榻上。谁知刚将这女人从肩上卸下来,就被这她双手用力一推,随后又听得她一声痛呼,原来是她头发缠绕在自己的颈扣上。还好他及时扶住了床柱,这才免于将她拉扯的更加疼痛。
看着不得不跟着凑过来的小脸儿,眼圈红红的,星眸内泛着泪光,倔强地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想要拉扯自己的头发。
男人生气地拍落她的手,仔细为她解着打了结的长发。心里头回味着方才一瞥,嘴角刚要上扬,想到此时应当是生气才对,赶忙又正了正神色。
两个人距离之近,犹如相对抵额低语,彼此的气息相互交缠着,王徽妍微微侧头,想要躲开,无奈头发掌握在人家手里,只得咬唇低头,忍着头皮隐隐作痛,不耐地斜眸看着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捋顺盘扣上的头发。
她目光迅速滑过男人的脸,只是见到他长睫之下低垂的双眸,正在专心致志地解救她的头发。
“往后没有朕的旨意,你只能在寝殿就寝。”耳边低沉的声音,将她的怒气再次勾了出来。
少女一把将解开的乌发从男人手中抽出,冷声说道:“陛下是九五之尊,即便让臣妾此时去睡狗窝,臣妾也没有反驳的余地,听命就是了。”
慕容策脸色逐渐沉郁,本来与她四目相对,可是却被那片刺目的白嫩肌肤吸引了目光。方才的拉扯导致她寝衣的衣带松掉了,右衽微敞,露出了小部分香肩,白色的小衣细带挂在锁骨上,一目了然。
王徽妍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惊呼一声,立刻合拢衣衫,再次红着脸反击道:“不过陛下若降旨命臣妾睡狗窝,照这架势,陛下想必也会陪同臣妾一同去,到令臣妾怪不好意思的。”
男人看着眼前的少女,跪坐在床榻上,双手拢住衣襟,星眸内满是怒火,像头漂亮又暴躁的小兽。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带着一抹嘲弄反击,“你到是说对了一半,从今以后你睡哪儿,朕就睡哪儿。”
如愿看到她脸上的惊怒后,男人扬起一抹促狭的笑意,“朕这辈子恐怕不会有机会睡狗窝,所以梓潼也莫要担忧。”在她面前,挑眉悠哉地解开蹀躞带,随手往床榻上一扔,转身去了净房。
王徽妍真想扑上去揪下他的狗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只有慕容珺能救她!
她忍不住一通咳嗽,缓缓拉起锦衾将自己重新裹成蚕蛹,决定不再忍着咳意,狠狠闹他一宿才解气。
待慕容策盥洗后见床上的女人背身向内,一副恨不得贴入墙内的样子,无谓一笑,掀开锦衾躺了下去。听得她咳嗽,下意识抬起手,想到她兴许还未入睡,只得忍了忍翻身向外阖目而眠。
清晨,待王徽妍醒来,身旁早已无人。
想起昨夜的念头,她立刻坐起唤了声:“来人。”该找个什么妥当的理由召见慕容珺呢,没道理昨日刚召见,今日又宣召她入内,真是发愁。
“娘娘,吴才人在正殿等您召见。”素芸将帷帐掀开,看着她的面容一愣,随即含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