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妍恨恨看着离开的人,泄气地仔细打量着玉佩。继而锤了锤额头,为何就没想到慕容清致的玉佩在萧萦心手中呢!
这也不怪她没想到。赠送玉佩应算定情的信物。由此可见,慕容清致和萧萦心之间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紧密。
看样子贵妃经常把玩那枚玉佩,不然也不会出现在床榻上。那她这般费力邀宠又是为何?
铜铃老母给她讲过的宫斗故事都不是这样编排的,太不合理了!
慕容策从净房出来见她看着玉佩依旧站在那里,眼中笑意渐起,张开手臂套上了龙袍,一眼瞧见蹀躞七事上的满绣九龙含珠荷包,说道:“皇后打络子的手艺不错,天气逐渐热了,朕突然想起穿常服时没有喜欢的荷包佩戴。”
王徽妍刚要说命织造局出花样让你选,转念一想,带着一抹娇羞盈盈下拜,“多谢陛下夸奖,若您不嫌弃,臣妾绣一个送您可好?”
男人打量着镜中挺拔的身躯,稍微整理蹀躞带后,唔了一声,“皇后费心。”回头看了她一眼,“梓潼莫要过渡操劳,不然绣工不好,朕可没脸在众臣面前佩戴。”
少女咬着后槽牙应是,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上了御辇。转身后揉着酸痛的面颊,回到寝殿后嗤鼻说道:“嫌弃我绣的不好,就别张口要!”
“娘娘,陛下好像没说让您做……”素宁接收到犀利的目光后才发现说错了实话。
王徽妍看着桌上的玉佩,更加懊恼,“你们当时怎么也没想到玉佩不是陛下的呢?而是那谁……”
素芸恍然大悟,无辜地说道:“前……呃坠下山崖,又怎会想到玉佩在萧贵妃手中。这是定情信物的意思?”
少女扶着桌几坐了下去,颔首道:“我方才也在想这个问题。那她如今闹着要承宠,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然送玉佩是定情。那陛下今早将玉佩送给娘娘,也是定情的意思罢?”素宁羡慕地看向那枚莹润的龙纹重环玉佩,咦了声,“皇子时就可以佩戴龙纹玉佩么?”
少女没好气地澄清,“玉佩是……我向他要的。”也瞟了一眼那枚玉佩,更加郁闷,嘟囔道:“当然不是了,皇子时佩戴的是四条腿的蟒纹玉佩,你数数这枚玉佩上几条腿?”
“五……五条,所以是陛下御极后内府重新做的。”她见娘娘沉默,便是默认了。
想到娘娘昨日打络子,安排膳食忙的不亦乐乎。接过今日却像个霜打的茄子,不但没将陛下驱赶出去,反而添加了绣荷包的活儿。她对上素芸的笑眼,默契地偷偷笑着。
*
两仪殿,正殿。
慕容珺候在殿内,揉了揉因失眠而干涩的双眼。
昨晚回去以后越想越愧疚,为了能保证让陛下召见,她哄骗了单纯的皇后。下人汇报说陛下的人辰时就到了长公主门外,特意巳时才登门传旨。可见陛下心中愉悦,不知为何,她却更加担忧。
看得出来皇后有意交好,她亦很喜欢这位私底下不拘小节的皇嫂,觉得她不落俗套,身上有挖掘不完的优点。可是想到多年生死未卜的二哥还能活在世上。想到母后仙逝之前望着殿门期盼的眼神,她又怎能听闻这个消息之后,选择无动于衷。
事情做了,却并不后悔。却也不想失去皇后这个惺惺相惜的闺中密友。
感慨人和人之间,前一刻亲密无间,转身便能因为利益冲突,不得不逼着自己做出选择。
总是有许多的无奈。
“长姊,让你久等了。”慕容策迈入殿内后抬手遣退了众人,含笑说道:“朕今日可有吵着长姊好睡?”
慕容珺敛衽下拜后,笑着回应:“陛下越发懂得如何体恤他人,真是可喜可贺。”
男人拿着手串的手指点了点她,笑着摇头,“好在朕自幼习惯了长姊的排揎,”他提袍坐在宝座上,示意吴六一赐座。
想了想命吴六一也退下,这才低垂眼皮,沉吟道:“昨日……”
“昨日臣和娘娘聊了许多陛下小时候的事。”慕容珺接过话题说道:“臣将小时候将陛下拉下水的事迹告诉了娘娘。”
慕容策噙着笑,摇了摇头,“朕可不信长姊会自责,还记得当时你在清宁宫门外罚跪时,那脖子梗的像只斗鸡。”
“臣要多谢陛下发着烧,求二哥背着您前来救臣。”慕容珺哽咽道:“臣到现在去清宁宫时,看到玉阶上左边第一根廊柱时,仿佛一切犹如昨日。只是如今二哥……”她心中难过,泣不成声,“还有几日就到了二哥生辰,可他……”
这般晓之以情,是她思考了两日做的决定。心里头终究还是觉得陛下不会对二哥圈禁至死。不知为何,坐在这偌大的两仪殿内,没来由的一阵阵冷寒由外至内将她包围,值得咬紧牙关抹着眼泪,等着他回应。
慕容策捻着手串,眼神变幻莫测,面无表情地听着慕容珺哭泣,一声声在大殿内回响。
此时,殿门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叩门声,“陛下,皇后娘娘前来拜见。”
作者有话要说: 王徽妍:人生如戏,全靠老天多赐我多一些演技。
今晚还有二更!皇后娘娘演技大赏+梦话大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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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吴六一这声请示,令殿内分别各存心思的两个人很是诧异。 慕容策朗声命道:“宣。”目光扫过下首满面泪痕的女人说道:“长姊若愿意去散散心,就去骊山别苑泡泡温泉。”
“多谢陛下关爱。”慕容珺一颗心沉入了湖底,广袖内的手紧紧攒住绢帕。
她懂,这分明是他不愿正面回答的意思。那她只有另想办法了。
“陛下万安。”王徽妍优雅地提裙迈入殿内,刚端庄如常地走上几步,想起她要矫揉造作的命题,立刻换了腰肢轻摆的姿势。
据素宁说,姨娘在家时就是这般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