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 / 2)

男人边系着寝衣的细带,边说:“有两个多时辰了?先拿几本机要的密折给朕,派人放哨,见到皇后来了即刻通知。”随后掀开锦衾,皱了皱眉:“将床榻上的物品全部换掉,要快。”只得披衣去书案后落座,抓紧时间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

吴六一忙的脚不沾地,先通知徒弟放哨,之后又赶忙命宫人前来收拾,知道陛下喜静,赶忙小声敦促着:“都动静轻点儿……麻溜儿利索儿的。”

待收拾完,他刚抹上两把汗,就听到徒弟站在殿门外冲他挤眉弄眼,小声说:“师父,娘娘回了清宁宫。”

太监又赶紧喘着气一路小跑至书案前,告诉了才刚忘我地批阅奏折的人。

见男人赶忙放下朱笔,手上利索地将奏折按照原先的样子码放整齐,就连方才最上面一本是兵部的奏折都记得很清楚。不禁暗自佩服他心思缜密,难怪人家能继承皇位呢。

“素宁,你过会子带着补品亲自走一趟长公主府,帮本宫瞧瞧长姊如何了。”王徽妍迈入两仪殿时,见躺在床榻上的男人依旧是清晨离开时的样子,登时焦急起来,赶忙转头问吴六一:“太医正呢?陛下为何还在昏迷?”亲自走至床榻摸了摸他的额头,虽然还有些热,但是比起清晨像是好了很多。

吴六一哪敢说实话,只得揣测着陛下的心思说道:“回禀娘娘,太医正回去与其他太医研究新的方子,刚走。”

少女不疑有他,“陛下今日用膳了吗?”

太监偷偷看了眼毫无表情的男人,只得硬着头皮回道:“奴婢使劲儿喂,才喝了半碗粥。”其实喝了两碗……

“这怎么行呢!”王徽妍接过素宁手中的祛病符,亲自放置在慕容策枕下。想了想命道:“吴六一备水,准备为陛下沐浴。”

她方才在车内与萧萦心交流了如何退烧,沐浴降温她昨日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到是个好主意。 吴六一真是欲哭无泪,他偷眼死命看向装睡的男人,见他一丝暗示皆无,只得硬着头皮照办。

心说,这陛下可真是舍得孩子去套狼,为了获得发妻的心,就连自己的小命儿都开始可劲儿折腾了。

太监指挥着几名内侍,将男人半抬半搀至净房,等着皇后娘娘发话。

王徽妍哪为男人洗过澡……方才见几个人将慕容策抬去净房时就有些后悔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本宫在净房外等,你侍候陛下沐浴。”少女转过身刚要掀开竹帘,就听到吴六一的求饶声:“娘娘绕了奴婢罢,陛下平日里沐浴不喜内侍近身,若知晓奴婢今日抗旨,明日奴婢就得被抬去乱葬岗。”

妈呀,方才陛下的眼神,都快要杀了他了。

几名内侍在他的无声示意下,也纷纷求饶。

王徽妍只得转身,命他们先将人和衣放入浴桶内。看着男人毫无意识地靠在桶沿,正在苦恼如何为他沐浴,就听到吴六一回禀:“娘娘,奴婢想着廊下熬着的药快好了,这便要去看着他们,免得过了火候药效就差了事儿了。”赶忙推着众人离开了净房。

“哎,你们……”她又怕狗男人再次滑落水中,只得扶住他的手臂,嘟囔道:“国师不说你这次生病是小事一桩么,怎得还未醒来?”明日若还无法清醒,朝参怎么办?到时候朝野动荡的,我一个人可顶不住。

“没有两把刷子,就别干这种英勇就义的事儿,你以为你是敖玉呢?”

慕容策听着她的话心中暗忖,此人又是谁?

就听她小声儿哼道:“人家上天能飞,入水能变人形,你成么?有勇无谋的事儿亏你干得出来。”

男人听了又气又好笑……

他喜欢阅读杂记,虽然没看过这个话本,但是杂记上有所注明这个故事的由来,他这才明白过来,敖玉敢情是东海龙王的三太子。

这女人平时不是只看《女戒》《女孝经》么?这种民间广为流传的话本,她一个世家女,如何得来?

装病可真是太英明的决策了,且看她接下来如何做。

可是过了许久都不见她再次出声,慕容策有些着急,刚要假装苏醒,就感到一块温热的巾帕在脸上来回擦拭,另一只小手轻轻扣住他的后脑。听得她说:“看来沐浴的效果比,嗯……相拥而眠要管用。”额头上被一根微凉的手指戳了戳,“终于不用跟你一起捂汗了,老天助我。”

他心中暗笑,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你这副样子,怎么把你抬出去”听得她烦躁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臂,试图用力拉拽……

机会来了。

慕容策随着她的手劲渐渐起身,倏地将重心转移至背部,在水面的拍打声中又后仰了回去,顺带将女人一拽。

王徽妍“啊”地一声,猝不及防地翻至水中,灌了两口水,又担心他头部磕在桶沿上,赶忙吐着水转身摸着他的后脑。见他无事这才念了声佛,发现自己不但半趴在他身上,而且衣衫尽湿,真是悔不当初。

她只得高声唤着素芸,手上还要扶着狗男人的手臂,沮丧地带着哭音说道:“怎么沉的跟个死猪一样,下次我要是再管闲事,我就活该变成个落汤鸡!”

“皇后……?”一阵虚弱的呼唤,吓得她赶紧捂住了嘴,心虚地回应,“臣妾在。”

慕容策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女人,衣衫尽湿后有种无法言说的美。声音更加沙哑起来:“你怎么也在浴桶里,你对朕做了什么?”

王徽妍看着他一副哀怨的表情,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无措地胡乱解释着:“臣妾为您泡澡降温,由于操作失误……就突然也在这里了。”

她又羞又怒,捂住胸前转身背对着男人,又壮着胆子喊了声:“素芸……”

“朕不习惯让外人入内。”慕容策打断了她的呼唤,看着她寝衣紧贴之下的美背,“皇后不愿服侍朕么?”

少女突然有种他还是昏迷后比较可爱的念头。只得嘟着嘴回应:“臣妾这就起身服侍陛下。”

男人见她从水中站起来,衣衫裹住了圆润的臀部,还未来得及细细打量,就见她披上了一层棉巾,用商量的口气说:“臣妾力道太小了,陛下麻烦用些力气,不然真的起不来。” 王徽妍余光瞧见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刚要去拿棉巾,就被他拥入怀中,耳边传来他羸弱地声音,“朕方才眼前金星乱冒,怕再次摔倒。”

慕容策弯着腰,心满意足地将下颌搭在她的香肩上,见她轻轻推了下,焦急地说道:“臣妾先为您披上棉巾,若是着凉了病情会加重的。”

男人闭着眼感受着她的关心,浑身上下透着舒坦,早就没有什么病痛的感觉,嘴上还要半死不活地说:“麻烦梓潼将朕身上的湿衣换下。”

少女闻言一怔,半咬着嘴唇,低头飞快地觑了他一眼,湿漉漉的寝衣紧贴在他身上,精壮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若隐若现。听着他难受的喘着粗气,想着的确不能让他就这般就寝,只得咬牙应了是,硬着头皮单手扶着他,另外一只手将他寝衣上的细带解开,精壮的上身和劲瘦的窄腰完全展示在眼前,她脸红地说道:“要不臣妾将眼睛蒙上?”

慕容策看着她低着头,满脸的羞涩,觉得她单纯的可爱。想到自己处心积虑地想和她亲密,有些自惭形秽。

“皇后若是不好意思,转身即可。朕自己来。”

王徽妍背身抽出湿哒哒的汗巾蒙住双眼,这才发现她根本无法像狗男人那样,蒙着双眼还能想干什么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