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妍一怔,看着他深褐色的瞳仁儿内满是无辜,真是……戏精!偏生她就吃这一套。
她红着脸冷哼一声,不屑地拉起锦衾蒙头倒下,熟练地将自己裹成蚕蛹,不再理他。
留下唇角逐渐上扬的男人,带着胜利者的表情转身,支着头看着眼前的蚕蛹,却不敢再将手臂搭在她的身上。
心中依旧亢奋不已,这算是一个好的开始么?
他也不知为何,为何这段时日见到她,就自动触发了陌生的欲|念,并且愈演愈烈。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全部失了效。此时,九千岁依旧向他耀武扬威着,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苦笑,他忍不住撩拨小狐狸,到头来痛苦的还是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声音以陌生的口吻再次说出让他震惊的话。
“萧萦心的药断了几日,怎得还未毒发身亡,是不是主上给的药有问题?”
就在男人蹙眉思索间,少女翻了一个身,将大半个身子露在了外面。
慕容策只得带着方才那句话的疑问,钻入她的锦衾内,抱住她微凉的身躯,自言自语道:“原来是毒……太医正却一直认为是痨病。”若是萧萦心真的病逝在宫中,那么将会被有心之人如何利用?不知为何,他突然心生恐惧,拥紧了怀中的人儿。
“慕容策。” 一声软软的呼唤,使得他下意识“嗯”了一声……
直呼名讳?慕容策越想越不对劲,迅速低头一看,刚好见她缓缓嘟起樱唇,断断续续地说了句:“你……小奶狗……狗……才咬人。”
男人忍不住扶额,难道亲吻对于她来说,就像是被狗咬?
为何每次与她有过亲密动作后,总是伴随着沉重的打击。
等等,“小……奶狗……狗?狗男人?”他眼睛一亮,对着怀中的人笑道:“难道朕就是狗男人?”心中的惊喜,竟然比得知自己被封为储君还要令他感到兴奋!
“皇后心里还是有朕的。”男人一脸欢喜地阖目而眠。
*
清晨,强行提早醒来的人,悄悄回到了自己冰冷的锦衾内,继续睡着回笼觉。
王徽妍醒来后,支起耳朵偷听了一番,感觉身后之人平稳的呼吸后果断起身,小心翼翼地爬下龙榻。
她走至落地的铜镜前,将秀发利索地挽至发顶,插上发簪。随后拿起披风披在身上,揽镜自照后径直走向殿门。
吱呀——
素芸听到响声眯起眼睛迅速坐起了身,赶忙起身询道:“娘娘怎得出来了?”不解地打量着她的装束。
“回清宁宫。”王徽妍瞧着歪着帽纱一骨碌爬起来的吴六一命道:“陛下还未起身,先不要唤醒他。将早膳和汤药备好即可。”
她也不等素芸唤醒素宁,先行迈出了两仪殿。
两名女官赶紧追上她,跟在了身后。
见她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思,带着未消的睡意偷偷互相对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迷茫。
“早膳后,你们两个分头去请四名嫔妃来清宁宫,萧贵妃那里若她身子不爽利,不要勉强。”
素芸二人赶忙应诺,以为陛下准时又命后宫节省开支,细心地询道:“娘娘,是否需要将当月的账册理一理?”
“不必了,”王徽妍转头看向素宁,“上次我让你贴身收着的秘笈呢?”
素宁慌忙摸了摸身上,点点头说道:“婢子每日更衣时都放在身上,不会弄丢的。”
少女嗯了一声,想要抬头触摸自己红肿的樱唇,想了想又做贼心虚地垂落双手,扶住披风,加快了步速,“过会子回到寝殿后给我。”
两名女官见她行事越发古怪,回宫后先是对照着素宁保管的纸张,写写画画了半个时辰。听闻早膳端来了,这才放下笔匆匆去盥洗。
“我记得库房内有一把琵琶?过会子拿到正殿,不,拿到寝殿。”王徽妍环顾四周,指着书案旁的空地说道:“这里摆上两张长桌几,再准备一些瓜果和茶汤。”叉着腰走至香炉前,说道:“将古琴桌搬来此处,旁边摆上春凳。”说罢,匆匆去食用早膳。
“娘娘这是要为谁过寿么?”素宁看着素芸抓抓头,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素芸摇头,“不像是。”赶忙追了上去。
*
吴才人第一个到达清宁宫。
她迈上玉阶后见素宁迎了上来,赶忙上前两步热情地拉住她的手,“娘娘太客气了,还让姑姑亲自出来迎我。”
见素宁躬身行礼,赶忙将她扶起,亲亲热热地说起了家常话。
“臣妾上次送娘娘的花,养起来可还方便?”不等素宁回话,自顾自说道:“我平日里也没有亲自侍弄花草,”她看了眼身旁的宫女,虚指道:“她们平日里没少在我面前抱怨,就想着可千万别给姑姑添麻烦。” 素宁笑笑回道:“才人多虑了,婢子见小宫女将其照顾的很好,昨日还开花了呢。”
如今陛下独宠娘娘,她终于可以挺直腰板说道:“娘娘这两日宿在两仪殿,也没来得及亲眼见到开花,真是可惜了。”
吴才人唇角的笑意逐渐隐了隐,也道了声可惜,在她的引领之下迈入了清宁宫。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王徽妍敛袖放下手中的狼毫,含笑命素芸奉茶。
这才跻坐在首位,说道:“才人坐罢,略等等,待人齐了本宫再说明唤妹妹们前来的意图。”
“臣妾遵旨。”吴才人谢恩后提裙跪坐在下首,就听到张美人与楚昭仪的声音,又赶忙起身与两位见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