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策见她爬上床榻,摊开自己的锦衾躺了下去。早已倦怠之前偷偷摸摸的行为,索性拉开她的锦衾也钻了进去。
王徽妍见一具温热的身子贴了上来,恼他流着鼻血还如此的厚脸皮,转念一想,同床共枕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有人想要无偿取暖,何乐不为。
感觉到男人将手臂搭在她的腰身上,温热的气息在颈间制造了一些痒感。可能察觉到她的瑟缩,身后的男人略动了动,手臂依旧圈着她。
算了,随他去罢。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他不会轻易做出那事。
少女带着莫名的信任,极度困倦后逐渐进入梦乡。
慕容策却睡不着了,想到方才流鼻血,他担忧地想,这要是圆房时他流着鼻血,岂不是在皇后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
明日要唤太医前来诊断一番,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
阖上双目以后,被隆起的山峦压在下面的感觉汹涌而至,耳边充斥着娇软的声音:臣妾要与陛下同穴,不愿其他人打扰……
在九千岁无声的提示下,男人无奈地翻身平躺,无力地将手臂搭在额头上。
“殿下,妾恐怕活不了几日了,不知死之前还能不能见你一面。”
身侧女人的声音提醒着他,那日让暗卫去查为何萧萦心知晓二哥没死的消息,这两日却不见暗卫回来复命。 他越想越蹊跷,本想下床将吴六一唤来问话,想到门外还有皇后的两名女官值夜,只得忍到天明。
又想到宫中竟然也不安全,生怕这件事连累到皇后,又翻身紧了紧怀中的人儿。
次日一早,慕容策睁开眼,看着不知何时转过身将脸埋在他怀中的女人,刚要含笑继续睡个回笼觉,女人左肩上的血渍提醒着他,半夜许是又流了鼻血。
他摸了摸干涸的鼻间,验证了猜测,想要将她唤醒,又怕她再次晕血,只得亲自替她宽衣解带。
解着她身上寝衣的细带,都能令他心生杂念。
这次是件水红色的肚兜,映衬的她的肤色越发的雪白,他不敢再看,握住她的手臂想要从衣袖中抽出,谁知惊动了熟睡的人。
王徽妍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摆弄她的手臂,睁开眼瞧见狗男人坐在她身旁鬼鬼祟祟的,她“啊”的一声,迅速坐起,起身低头瞧见自己的寝衣被解开了,一双妙目睡意未消地怒视着他,还未等问出质问的话,就被男人抢了先。
慕容策喉结一动,指了指她的衣领,“朕醒来,见你的肩上有血渍,怕你看见身体不适,就自己动手了……”
少女脸揪住衣衫后又不敢看,草草嗯了一声,裹紧了寝衣爬下了床,疾步向衣柜前走去。
此时吴六一带着宫人推开寝殿门,准备叫起。
王徽妍见到他们,想起狗男人鼻间似有血迹,赶忙往回跑。
慕容策刚穿上丝履,就见眼前的女人飞扬着三千青丝,敞着寝衣,赤脚向他跑来。
一把将他按坐在床榻上,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头,大声命道:“都不许过来。”
随着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吴六一张大了嘴巴,看着一大早发狗粮的帝后,抬起佛尘迅速命道:“快快都退至殿外。”
素芸忍着笑拉着伸长了脖子偷看的素宁,也跟着众人出去了。
少女听到殿门关上的声音,这才匆忙后退一步,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头发,说道:“你鼻间有血迹,臣妾怕他们看见,无中生有。”
慕容策嘴角噙着笑,一把拉过她的手,抬头看着脸红的女人,“梓潼做的非常好,朕有赏。”
王徽妍低头小声嗫嚅着,“那,两次赏赐能换一个权力么?”
“说来听听。”男人看着她一脸心虚的模样,越发好奇她想要什么权力。
少女双手握住他的手,一脸真挚地别过脸,恳求道:“陛下,能否赋予臣妾指定后宫嫔妃谁入妃陵的权利?”
“傻姑娘。”慕容策摇头失笑,深棕色的瞳仁内满是宠溺。
他起身将她拥入怀中,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莫要胡思乱想,好好养好身体。”
王徽妍听着他左顾言它的话,懊恼地想,这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昨晚她也想了,不让他建造妃陵太不现实。那么她可以退一步,身为后宫之主,总有权利指定谁可以入谁不可以罢?
“臣妾答应陛下好好将养身子,那陛下?”
慕容策见铜漏指向卯时三刻了,匆匆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尖,“你且安心罢。”随后转身走向净房。
留下歪头揣测这句话的女人,无奈地跺脚。只得趁他没出来之前匆匆换了件寝衣,嫌弃地刚拿起那件脏衣,就听见他从净房内出来。
少女假作不知,掀开床帷,将寝衣潇洒地往里一扔,拍了拍手,可算出了一口恶气,转身去唤众人进来侍候。
抱臂站在净房门口的男人,眼中含着笑意走向吴六一。
* 两仪殿,正殿。
慕容策摒退闲杂人等,示意吴六一近身,询道:“暗查的事,进展如何?”
吴六一躬身回道:“奴婢今早再次确认,三名暗卫至今未归。查踪迹,发现他们消失在去往大相佛寺的路途上。”
男人握紧手串,“加派人手再去查,命盯紧怀王的人密切注意他的行踪,细到拜访的官员和他都去了哪里。”他捏了捏眉间,“秦王还有几日回京?”
太监拈着手指算了算,赶忙回道:“最多还有三四日的脚程,若快马加鞭应该两日就到。”
慕容策拿出岁历翻至今日,心中一动,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吴六一。“派人给国师送信,安排下去,今日卯时初刻在奉先殿祭祀。”
吴六一应诺,知晓他如此安排定然是有特别用意,询道:“陛下,若皇后娘娘问起宫外的公主们是否参加,奴婢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