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王徽妍警告他:“你可想好了,去了军营若在颠三倒四,岂不是给我们丢脸?”
慕容策听她用了“我们”二字,心中总算舒坦起来。说了句不妨事,抬臂示意往回走,这才询道:“你先告诉朕,为何要去军营?”
王徽文近日与一同蹴鞠的队友玩得甚是合拍,听其中一个出身武将世家的同伴讲了很多大小战役,很是艳羡。
几人甚至相约考武举,想要投军建功立业。
“臣敬佩陛下的军功,也想做一名军功在身的武将,保卫大燕的边境不受敌寇侵犯。”
王徽妍听着他豪气干云的话,看向身旁的慕容策,与他的目光相交,满含期待。
“参加武举应试,朕先看看你的本事。”慕容策见姐弟两个一脸向往,心中苦笑。
王家就这一名嫡子,若真上了刀枪不张眼的战场,他可应付不了小狐狸整日里哭哭啼啼的场面。
当然,若他的确是一块好苗子,也断不会中断了他的前程。
三个人顺着锣鼓声向猎场行去。 这时,听得一声娇喝,崔念窈身穿红色骑服,脚蹬鹿皮靴,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疾驰而来。
她一眼见到男人身旁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待骑行至三人面前,早已换上欢喜的表情,“臣女拜见陛下,娘娘。”却并未下马。
慕容策面上带和熙的笑意,询道:“秦王可在?”
“爹爹亲自去检查放入林中的猎物,这就来面圣。”崔念窈好奇地看着皇后问道:“臣女竟未听说,娘娘也喜好狩猎?”
男人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朕见皇后这两日无事,带她出来踏青。”
王徽妍见他主动解围,自然是点头应是。
崔念窈心中打翻了醋缸,熟练地调转马头,刻意靠近慕容策。说了句也是。
“三哥,在大燕,像我这般无趣的女子,恐怕只有我一个。”
王徽文见她竟然想要欺负阿姊,早就看她不顺眼,听得她这般说来,立刻敬佩地说道:“郡主果真犹如传说中那般诚实,虽说你说的真的,也不必说出来不是?”
“你!”崔念窈生气地瞪着他,“王家的家教不是号称第一么,怎得世子如此没有礼貌。”
王徽妍并未看她,却出声说道:“按照《大燕律》,见到陛下不用尊称者,属于以下犯上。郡主不会不知罢?”
崔念窈还想再说,见身旁的侍女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这才作罢。
众人听得一声呼唤,“陛下,臣来迟了。”秦王骑在马上拱手道:“臣参见娘娘。”
王徽妍点了点头,心说这崔氏父女狂妄惯了,慕容策这般容忍,还真是佩服他能屈能伸。
“这是忠勇侯世子?”秦王听得眼前的少年向他行礼,含笑摆了摆手,“听闻你蹴鞠踢得很好,不若前来本王账下历练,本王的蹴鞠队也并不弱。”
慕容策不便即刻帮王徽文说话,听得他欢喜地说:“臣多谢秦王殿下厚爱,事关重大,臣需要与侯爷和郡君商量才能回复殿下。”
“应当。”秦王捋须笑道:“陛下,世子是棵好苗子。自从您御极,臣账下变没了少年盛名在外的将军,如今见到世子,手痒心也痒,便想着收徒。”
王徽妍听得这一套颇为水准暗示的话,心中不由得惊叹。
朝堂上的人说话都是这般弯弯绕么,这不就是在说,他当年是狗男人师父,如今想收阿弟当徒弟,方方面面彰显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真是老奸巨猾。
慕容策跳下了马,将少女从马上扶了下来,这才笑道:“王叔这是打算桃李遍天下么。”
秦王听得他隐晦的敲打,将马鞭扔给小厮,也下了马,恭敬回道:“臣见到好苗子就有些忘乎所以,还望陛下恕罪。”
“哪里的话。”他虚应一声,见远处的仆人正在放鹿血,示意众人入帐详谈。
崔念窈见他竟然想要入帐,赶忙唤道:“陛下,猎物已入林中,此时不比试,还要等到何时?”
男人听得她急切地催促,眸中闪过冰寒的冷意,接过吴六一手上的披风,为皇后系在身上,拥着她走至御风面前,“皇后没见识过朕狩猎,不如帮朕计数,如何?”
王徽妍笑道:“臣妾遵旨。”心说,只要你不嫌弃我累赘就行。
崔念窈气不过,骑上马径直冲入林中,王徽文断后。
秦王见慕容策不紧不慢地与皇后共乘一骑,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狩猎的。
事实上,王徽妍也这样认为。
她见男人从箭袋中拿出三枚羽箭,熟练搭在弓上,向草丛中飞射而去。
这倒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另少女看的眼花缭乱。 随侍的仆人飞快下马,报数:“三只野兔。”
“你要试试么?”慕容策拿出一枚羽箭搭在弓上,握住她的手,共同用力对准被仆人呼和出来飞奔的野鸡。
王徽妍见阿弟对准一只狐狸,大声喊道:“不要!”那只狐狸像是有了身孕,肚子鼓鼓的。
他身后的男人迅速瞄准王徽文发出的箭矢,听得“噹”的一声,羽箭被打歪,狐狸却也受到了惊吓,在逃跑过程中,腿部还是插入了箭矢。
“陛下,去看看?”少女焦急地询道。
慕容策无奈,只得打马前去,将她扶下马,听着她埋怨地说:“阿弟,这只母狐狸怀妊了,你没看出来么?”
王徽文挠挠头,“狩猎还管这个么?”就听得男人命道:“去将它简单救治,放归山林。”
“皇后既然身子不适,那便回帐内休息罢。”慕容策想着昨晚的部署,上了马,伸出手示意她过来。
听得一阵马蹄声疾驰而至,同时传来崔念窈的笑声,“三哥,你如今战绩不佳,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她手拿乌金鞭“啪”地一声甩在御风的臀部,听得一阵马的嘶叫声,御风向前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