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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他从来不敢请求减轻自己的负担,因为他愧疚,他畏惧,他害怕自己又变成那个害死心爱之人的恶鬼。他需要某种东西来约束他的恶。

    可是如果“一切”甚至包括再一次毁灭所爱呢?

    “……我得回去看魔药。”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西弗勒斯。”塞拉面无表情,看起来已经冷静了,“我从没见过另一条黑魔法咒语,像神锋无影那么强大,却还有反咒。”

    所有黑魔法都必须施咒者对目标充满恶意才能使用,要的就是给仇敌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痛。谁会有闲心再研究出配套的反咒?

    难道他只是被逼的吗?

    难道他至今还不知善恶吗?

    塞拉不信。

    抛去赎罪的心理,他就不会站在他们这边了吗?

    而如果他终于选择了正义,他的错误已经发自内心的被悔改,这还不能让他感到宽慰吗?这还不能让他换一个稍微对自己好点儿的方式表达他的愧疚吗?

    他只是不敢想,不敢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发自内心的认错。无论是面对错误本身,还是悔改,对他来说或许都太痛苦了。

    可是,塞拉不想等到那一天,等到他必须杀死邓布利多……或者某人的那一天,他才想明白、他才愿意承认,原来自己内心真的是有那么一点好的,原来他其实早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能再忍受了”。

    因为在他自己发现之前,她已经相信了他。

    他本不需要受那些罪。

    “我——我得走了。”斯内普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一时竟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他头脑混乱,悲喜交加,更多的则是惶恐。无论如何,他至少先去地窖把那瓶魔药做好……

    然而逃离之前,不知是因为心不在焉,还是忍不住了——他感觉那个水晶球几乎要把她纤细的手腕压断了;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碰了碰她的指尖。

    一时间两人都怔住了。

    一种奇妙的感觉同时从两人心里升起,像是他们的心因为这一丁点的接触,变得前所未有的近了。

    塞拉感觉自己的脸好热。她想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却发现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翘了起来。

    一时间她觉得什么间谍不间谍的,先不管了,生活充满希望,肯定会没事的。

    原来这才是亲密接触的正确方式吗?

    所以亲亲抱抱完全不如拉手手是吧,塞拉学到了。

    斯内普呆了大概那么两秒钟,然后大概是觉得自己的魔药再也等不下去了,他收回了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而如果塞拉没有被乐傻,她就能发现他步伐不似往日矫健,而是带着明显的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