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说得已经很委婉了。他再狠心一点,可以直接说她的每一次放肆,都可能会导致——导致西弗勒斯不得不去做更危险的事情来弥补。邓布利多一定清楚,塞拉一直以来没有什么在乎的东西,但至少她现在不想他牺牲。
塞拉僵着脖子看着自己的魔杖。
马尔福那边,她简单地给了卢修斯三句话:她已经察觉了他的动作;现在人尽皆知伏地魔的任务被搞砸了;以及德拉科在她手上。
虽然立了保密咒,但是假如马尔福聪明点,他就能通过前面两条信息接近真相,届时这个狡猾的商人还不定会做些什么。塞拉只能指望他足够在乎他的儿子。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塞拉不得不难受地承认,保密是有必要的。
她得改改她的习惯——随性而为总会添加无穷的变数,她喜欢观测这种变数,可是当它们威胁到她在乎的人时,她发现自己竟然本能地感到畏惧。
在她心里,畏惧很快转化为一团怒火。
“我明白了。”紫色的眼睛直视着蓝色的眼睛,“我会控制我自己。”
邓布利多和她对视许久,久到两人能够充分看清楚对方的决心。然后,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起身离开办公桌坐到了她身边,也拿了一把蟑螂堆。
“圣诞节有什么安排吗?我听说你要出一趟远门?”
塞拉点点头,“去年圣诞时我占卜过要不要把一瓶独角兽眼泪送给西弗勒斯,水晶球给出的是金色的肯定答复。所以我认为他可能会特别需要诅咒及解除诅咒方面的东西,今年正好可以再去寻找。”
邓布利多一边吃一边点头,似乎并不太意外。但是他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让塞拉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转向另一个极端:“你介意西弗勒斯跟你一起去吗?”
“……啊?”
塞拉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她本能地分析道:“那里挺危险的。我得混在麻瓜中才能过去……”
但是想着想着,她竟然觉得和西弗勒斯一起的画面还挺不错。她的心情又不合时宜地变好了。邓布利多真会折磨人,搞得她都不知道是该继续板着脸还是笑起来了。
塞拉忍不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邓布利多却已经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就好像刚刚那个严厉的老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他的蓝眼睛和蔼又揶揄,塞拉的脸上慢慢浮起一层红霞,望着这位明显阅历丰富、似乎能看穿一切的老人,她突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于是邓布利多看到,这个似乎永远在胸有成竹戏地弄他人的女孩露出了罕见的真诚而羞涩的、欲言又止的表情。简直就像一个普通的十七岁女孩情窦初开的样子——也不对,普通的女孩们到这个年纪大多已经不这么青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