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不轻不重,但就是这样好似云淡风轻的语气,便让人心底似乎不由自主便能信服。
言罢,整个御花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老皇帝目光渐渐变得幽深莫测,没有说话。
却是燕楚莹似乎心有不甘,一双美眸仿若淬了毒般盯着卫芷岚,尖声道:“父皇,您别信卫芷岚这个贱人的话,一定是她!是这个贱人起了歹毒的心思,与卫芷柔合伙来毒害我!”
陡然听闻燕楚莹张嘴闭嘴都说着卫芷岚这个贱人,在场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前他们倒还觉得燕楚莹言行举止倒还符合她太子妃尊贵的身份,如今不仅在晚宴上见到她如此放浪形骸,且言语间更是毒辣,便与街角巷尾的市井泼妇没什么区别,不由得摇了摇头。
☆、226 自刎而死
老皇帝皱眉,一双仿若利剑般的目光猛地看向燕楚莹,不禁让她打了个冷颤,沉声道:“莹丫头,你说是岚丫头想要毒害你,但言语间却没有任何证据,让朕如何能信?”
闻言,燕楚莹美眸中泪是莹莹,似乎含了无限委屈,娇美的脸蛋上满是楚楚可怜的神色,咬了咬唇道:“父皇,您要相信莹儿,卫芷岚心思歹毒,若非是她与卫芷柔两人使了计谋,莹儿又岂会如此?您一定要替莹儿做主,若是连父皇也是非不分,莹儿受了这莫大的屈辱,怕是也没有脸面苟活于人世了。”
语罢,老皇帝猛然大怒,精明的目光似如雷电般扫向燕楚莹,怒喝道:“燕楚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朕是非不分?是不是在你眼里,朕便是昏君了?”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心中一惊,当即连大气也不敢出,尤其是朝中大臣,都是常年混迹于官场当中,为人处世很是圆滑,此时见着老皇帝震怒,更是心中打定了主意,要刻意与燕楚莹保持距离,以免殃及自身。
燕楚莹陡然听闻老皇帝的怒喝,整个人也是懵了,似乎不可置信般,当即便身子一软,直挺挺的跪倒在地,尤其是老皇帝就站在自己近前,全身透着的威严更是让人心中都不禁生了冷意。
此时,燕楚莹脸色发白,心中更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连连哭声道:“父皇,是莹儿的错,是莹儿惹怒了父皇,但是莹儿没有别的意思,请父皇责罚。”
武安侯见此,心中也是沉了沉,尤其是看向老皇帝阴沉着的脸色时,后背便不禁生了凉意,但目光触及燕楚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时,心中也是有些不忍;虽然自己这个女儿性子骄纵跋扈,但从小到大也是有他的责任,将燕楚莹保护得太好,以至于长大之后,竟是如此的目中无人,说话更是不经过大脑,竟连皇上都敢冒犯。
“皇上,小女口无遮拦,一时说错了话,皇上受全国百姓敬仰,乃一代明君,还请皇上莫与小女计较。”武安侯也站了出来,虽然心中碍于老皇帝威严的气势,但还是硬着头皮请求。
倒是燕昀,神色依然如常,似乎刚刚的一幕,根本就没有看到办,兀自静力于一旁,浓浓夜色下;卫芷岚回眸,似乎看到了他黑色的眼睛,微微起了一丝波澜。
老皇帝冷笑,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目光却是没有看向正跪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怜的燕楚莹,而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武安侯,语气似有些意味不明的道:“燕爱卿,你果真是教的好女儿,朕倒不知她竟如此胆大,居然敢说朕是非不分了,朕虽然已年过半百,但似乎还没到昏庸的地步吧?”
闻言,武安侯心中沉了沉,连忙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皇上,臣惶恐!”
老皇帝眸光微眯,脸上神色似有些幽深难辨,良久,都不曾开口言语。
一时间,御花园陷入了冗长的沉默,无人敢说话,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有些心惊胆战,似乎连大气也不敢出。
突然,金羽公主笑着站了起来,走至老皇帝近前,笑着安抚道:“父皇,您误会楚莹了,楚莹性子单纯,心直口快,所以说话才会无意间冒犯了您,她没有别的意思,父皇,您可不要再生气了,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闻言,老皇帝沉着的脸色这才渐渐缓和了下来,但却仍是没有说话。
金羽公主又笑了笑,纤纤素手轻轻给老皇帝捏了捏肩,盈盈浅笑道:“父皇,今晚可是小皇弟的百日宴,父皇可不能因为此事而生气,理应高高兴兴的才是。”
语罢,老皇帝轻轻叹了口气,却是没有再继续追究燕楚莹的过错,目光盯着燕楚莹,冷声道:“你既是嫁给了煜儿,便是尊贵的太子妃,不需要朕的提醒,言行举止间也定是要注意,这次朕便不予追究,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闻言,燕楚莹心中似乎这才松了口气,但美眸中依然有泪,磕头道:“莹儿谨记父皇的教诲。”
此时,燕楚莹心中是充满了怨恨,话虽如此说,但狠辣的眸光却是仿若毒蛇般,狠狠的剜了卫芷岚一眼,若非是她,自己又如何会一时冲动,失了言语,以至于若怒了父皇?
自从与赵煜成婚后,每次进宫给父皇请安,因着他极是疼爱赵煜,所以对待自己便也很是和颜悦色,如果不是因为卫芷岚,今晚又怎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他训斥?
若不是因为卫芷岚这个贱人,与卫芷柔设计陷害自己,她又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如此难堪?都是因为卫芷岚,一切都是因为她!燕楚莹心中满是不甘,情绪似乎也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已是接近了疯狂的状态。
因着刚刚金羽公主及时上前解围,老皇帝这才没有追究燕楚莹言语里的过错,武安侯心头稍安,感激的目光看了金羽公主一眼,心中不由得叹气,莹儿如此冲动的性子,怕是终有一日,会给自己酿成大祸。
众人瞧着这一幕,心中也不禁松了口气,心中不由得感叹,皇上因着对孝敏皇后的深情,果真是对金羽公主无限疼宠,明明方才还正是在气头上,却被她三言两语便化解了。
老皇帝神色似有些疲惫,不禁伸手揉了揉眉心,摆摆手道:“今晚的宴会,朕着实有些乏了,便散了罢。”
“是——”在场的人齐声回道。 说罢,老皇帝似乎有些心烦,便不再多言,起身往外走。
一时间,卫芷岚打了个呵欠,似乎也有些乏了,便起身往宫外行去,今晚的宴会,她其实本不想来的,然而既然自己已在受邀之列,她身为永南王府嫡女,必须要去,若是不去,免不了会有人在背后议论。
卫芷岚虽不惧这些风言风语,但心中想了想,自己还是得去,毕竟她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关系着永南王府,她虽无所谓,但这些麻烦却不想让爹爹去背。
然而卫芷岚方才往前走了没几步,却感觉身后一阵凉意袭来,这一两年她每日刻苦练武,早已练就一身精湛的武功,便是不用回头,也知晓这剑朝着她身体背心处刺来。
卫芷岚眸光一冷,当即便以极快的速度闪身避过,便见燕楚莹眸中满是疯狂之色,似乎情绪已不受自己控制了般,又朝着自己猛攻了过来。
燕楚莹不会武功,手中之剑自然也就没有剑气,无招无式,此时她像是疯了般,朝着卫芷岚便刺,似乎与她有着莫大的仇怨,眸中神色跳跃着狼一般的凶残。
卫芷岚容颜清冷,眉宇间已是夹杂着极北之雪的寒意,不过是一招而已,便将燕楚莹手中之剑给震飞了出去。
因着卫芷岚极深的内力,燕楚莹便只感觉手腕一阵麻烦,痛得她快要晕厥过去,却是咬了咬唇,极力忍着。
因着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幕,不过是发生在顷刻间,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便见燕楚莹手中的利剑已是掉落在地,不禁心中震惊,似乎不敢相信般,全都瞪圆了眼睛。
老皇帝也是还未走远,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刺耳声响,刚好回头看去,便将这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怒气更甚,脸色也越发阴沉得可怕。
“这是怎么回事?!”老皇帝凌厉的目光环视四周,怒喝道:“谁来给朕解释一番?!”
闻言,在场的人怕殃及自身,没一人敢在这节骨眼上开口,全都低下了头。
武安侯心中更是大惊,脸上不禁流露出一抹惊吓,便连面色都不禁发白,眸光看向燕楚莹,心中更是气怒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燕楚莹竟然糊涂到如此地步,竟敢在御花园想要公然杀害卫芷岚,皇上若真要追究起来,这可是重罪!
老皇帝沉着脸,仿若利剑般的目光扫了一眼众人,最后视线定在燕楚莹的脸上,似乎心中气极,暴喝道:“燕楚莹,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御花园公然行刺!”
此言一出,周遭空气更是将至冰点,然燕楚莹却是恍若未闻,脸上疯狂之色越发明显;忽而,她尖声大笑,那笑声无端悲凉,也极是凄惨,不禁让人后背毛骨悚然。
老皇帝脸色沉了沉,精明的眼睛闪过一抹厉光,却是没有说话,仍然紧盯着燕楚莹。
燕昀微微皱眉,心中竟感到不安,眸光也定在燕楚莹娇美的脸蛋上,但见她神色似有些不对劲,不禁微微抿了抿唇。
卫芷岚心中冷笑,看来这燕楚莹果真是对自己恨意颇深,她原以为燕楚莹即便恨她,甚至想要自己立刻死去,也会以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来暗黑她;却是没有想到燕楚莹竟对自己恨到了如此地步,恨到竟然敢公然杀害她,完全不顾及武安侯府,也丝毫不考虑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