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卫芷岚脸色微微红了红,眸光瞪了赵胤一眼,便用被子捂住了头,不再去看他。
赵胤轻笑,大手揽住了卫芷岚的纤腰,便将她搂在了自己怀里,这才闭上了眼睛。
卫芷岚耳根微红,将头埋在赵胤温暖的怀抱,能强烈的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热度,不由得脸颊有些发烫,便在赵胤怀里不安分的动了动。
因着将卫芷岚抱在怀里,两人身体紧密相贴,赵胤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卫芷岚胸前的柔软,身体本就有些燥热,如今她这不停的乱动,赵胤的呼吸渐渐急促,低头盯着卫芷岚,强压着体内的欲火,好心提醒道:“你再乱动,指不准我立刻便能要了你。”
闻言,卫芷岚果真不再动了,便如一只乖巧听话的小猫,蜷缩在赵胤怀里,这几年赵胤一直便恪守礼数,没有在成亲前要她,卫芷岚明白,赵胤是不想委屈了自己;但其实卫芷岚心中是甘愿的,几年的时间,她早已在心中将赵胤当成了自己的夫君。
赵胤俊颜含笑,瞧着卫芷岚真的不再乱动了,倒也感觉体内的**消退了些,戏虐道:“听话的女人最乖,你今日也累了一天了,早点睡。”
卫芷岚点了点头,便闭上了眼睛,许是真的累了,没过多久,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赵胤温柔一笑,黑暗里,眸光凝视着卫芷岚,满是深情。
……
次日,卫芷岚醒来的时候,已是天色大亮,赵胤已经离开了,伸手摸了摸昨晚他躺过的位置,已是触之冰凉,想必已经离开很久了;卫芷岚淡淡一笑,心知赵胤这个时候,已经进宫去上朝了。
卫芷岚用过早膳之后,便回了永南王府,如今卫芷晴因着假死,去了燕州,这王府里,能让她留念的,除了永南王以及兰姨娘,还有宛芙紫兰与秋菊三人,便再无其他。
因着近一个月都住在了景王府,永南王早便知晓此事,心中也极是认同赵胤,自然不会说些什么;至于别人的风言风语,卫芷岚向来不在乎,反正几年前,她在景王府便待了三个多月,这西京的世家贵族,几乎没有人不知晓,如今,这一个月又算什么?
……
时光飞逝,转眼间又过去两个月,冬已至。
卫芷岚即便整日待在沁雪阁,没有走出永南王府,也能察觉到朝堂之上的暗潮汹涌,近段时日,以丞相沈愈为首的大臣连连向老皇帝弹劾废太子,奏折已是堆满了玉案。
且赵煜因着之前种种昏庸荒诞的行径,早已失了民心,导致民怨沸腾,废太子在民间的呼声也日益颇高;甚至峪、廊两城百姓对赵煜三年前因京南大运河一事,造成死伤无数,犹为愤怒,已有民众揭竿而起,情绪激烈。
仅仅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大夏已是民心动荡,老皇帝因对此事,感到身心疲惫,尤其为赵煜荒唐至极的行径,极是怄气,导致身体急剧日下,竟时时吐血,已是时日无多。
太子府——
赵煜自从被老皇帝下令禁足太子府之后,如今已是有两个月了,即便没有出府,但赵煜依然知晓,西京已是变了天,便连整个大夏都已经民心动荡,朝堂之上,御史台每日弹劾他的折子,也是堆满了父皇的玉案。
一时间,赵煜心中不由得感到惶恐,整日里极是焦躁,性子也变得越发阴沉暴戾,尤其是近几日,因着连续两个月都被禁足于太子府,又听闻自己被朝臣连连弹劾,且西京有关于他的恶评漫天飞;赵煜心中焦躁暴怒的情绪已达到顶点,极需要发泄,便在太子府,又连连射杀了好几名婢女,以消心头怒火。
书房内,赵煜脸色阴沉,眸光冷厉暴戾,苍白的手指正轻敲着梨木桌面。
恰时,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赵煜微微眯了眯眼睛,便沉声道:“进来!”
闻言,一名年近四十的男子走了进来,体态清瘦,全身透着些仙风道骨之气,一双精明的眼睛满是睿智的光芒,朝着赵煜微微拱手行了一礼,便恭声道:“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赵煜抬起了头,眸光看向来人,眼中的阴郁之气渐渐消退了些,挑眉道:“荀仲,如今朝堂的局势如何?”
荀仲眉头微皱,如实道:“情况不容乐观。”
闻言,赵煜脸色陡然沉了沉,继而眸光微眯,冷声道:“怎么个不容乐观法?”
荀仲叹了口气,心中沉思了片刻,便道:“近段时日,御史台弹劾太子殿下的折子越来越多,民间又怨声载道,皇上因此,气怒攻心,导致重病缠身,已有连续几日都没有上朝。”
赵煜心中一紧,忙道:“父皇重病缠身?这事情,本殿下怎么不知晓?”
荀仲道:“太子殿下,您近段时日心情不好,没人敢将这事告之于您。”
闻言,赵煜眸光冷了冷,但也心知荀仲说的是实话,这太子府没有人敢不畏惧他,几乎每个人见了自己全都诚惶诚恐,生怕惹怒了他,便招来杀身之祸。 良久,赵煜方才抬头,阴郁的眸光紧盯着荀仲,沉声道:“本殿下知晓,朝堂之上,以丞相沈愈一派的大臣极力劝谏父皇,废黜本殿下的太子之位,便连民间也呼声颇高;你是本殿下的幕僚,这事情,应当如何来应对?”
荀仲面色不变,顿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太子殿下,属下认为,事到如今,已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您必须主动出击。”
赵煜皱眉,脸色似感到疑惑,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荀仲脸色凝重,心中沉思了片刻,复又道:“如今整个朝野,几乎大半官员都劝谏皇上废太子,民间也是怨声载道,皇上因为此事又病重,太子殿下,您若还继续待在太子府,怕是这太子之位,保不了多久了。”
闻言,赵煜的脸色猛然变得阴冷,眸光也越发暴戾,但也心知荀仲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之前因着自己尊贵的太子身份,父皇又对母后极深的感情;朝堂之上有许多官员,纷纷巴结自己,但自从被父皇下旨禁足于太子府之后,可谓是门可罗雀;许多昔日里关系还算不错的官员全都与他划清界限,以免自己被废,殃及池鱼。
思及此,赵煜脸色越发阴沉,隐在衣袖里的大手紧握成拳,因着太过用力,指节越发变得苍白,赵煜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顿了许久,这才沉声道:“既然如此,你说主动出击,这是为何意?”
荀仲脸色凝重,精明睿智的目光看向门外,但见四周无人,便缓步走至赵煜近前,俯首在他耳边,低声道:“逼宫!”
闻言,赵煜心中大骇,面色煞白,似乎不可置信般,仅仅不过两个字,但这其中却包含着重重危险与杀机;赵煜感觉头脑一片空白,饶是他如何克制自己的情绪,但都无法冷静。
书房里,陷入了冗长的沉寂,荀仲面色不变,但却显得凝重,也不再说话。
良久,赵煜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情绪渐渐趋于平稳,凌厉仿若刀剑般的目光紧盯着荀仲,冷声道:“以下犯上,谋朝篡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荀仲神色如常,又道:“太子殿下,如今情势已是将您逼至了绝境,无论是朝野还是民间,全都希望皇上废黜您的太子之位,若您还不主动出击,怕是为时晚矣;何况,您本就是太子,乃孝敏皇后所出,皇室正统嫡皇子,又何来谋朝篡位的说法?”
闻言,赵煜眉头紧皱,久久没有言语,似是陷入了沉思。
荀仲叹了口气,顿了顿,复又道:“太子殿下,若您一旦被废,可有想过,皇室哪位王爷,最有资格继承大统?”
语罢,赵煜微微眯了眯眼睛,继而迸发出一缕阴冷的光芒,极不情愿的道:“赵胤!”
即便赵煜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也心知,赵胤无论是谋略才识,自己都远远比不上他;思及此,赵煜脸色陡然变得冷冽,此生他最恨的人便是赵胤。
明明自己从一出生,便是尊贵的嫡皇子,后来又被册立为太子,可谓是荣耀无限;但偏生赵胤年少成名,为大夏开疆扩土,驰骋沙场,打了一场又一场胜仗;因此在民间声望极高,颇得民心;如今这大夏或许有人不清楚太子是何人,但却没有人不知晓赵胤。
荀仲面色不变,又问:“既是如此,太子殿下,您认为,若景王以后成了这大夏之主,他会放过您么?”
赵煜脸色阴冷,沉声道:“若赵胤即位,依着他杀伐决断的性子,又怎会有本殿下的容身之地?怕是只会除之而后快!”
荀仲道:“太子殿下既然心里明白,属下便不多言了,为今之计,便只有逼宫这一条路,如今大夏已是民怨沸腾,皇上病重,怕也是时日无多了;为着整个国家考虑,以及朝臣极力劝谏,怕是要不了多久,便会废黜您的太子之位,这几日,太子殿下,您不妨仔细考虑,若您一旦逼宫成功,成为了新皇,即便民间仍有怨言,但事已成定局,也无力改变;届时,太子殿下,您将站在权力的顶峰,成为这整个大夏最为尊贵的人。”
闻言,赵煜心中一动,面上不由得流露出些许激动之色,待缓和了情绪,方才沉声道:“退下罢,逼宫可是杀头的重罪,牵连者甚多,这几日待本殿下仔细思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