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妃蹙了蹙眉,但见这地牢里只有三三两两几个官兵把守,且全都打着盹儿,不由得心中感到诧异,原以为皇上在这里定是派了人严加看守,却没想到竟然才这几个人。
一时间,兰贵妃心中不禁生了些警惕,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了牢头背后,快速的以一记手刀将牢头给打晕了过去。
兰贵妃眸光一凛,继而又出其不意的绕到了几名官兵身后,以极快的身手点了他们的睡穴之后,便向着关押李贵人的牢房走去,但一双美眸却警惕的看向四周,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潮湿的地牢里,散发着一股子腐臭的气味,偶有胆肥的老鼠从兰贵妃的黑靴上爬了过去,不由得让她心中感到一阵恶心,立刻便挥出了手中的长剑,将其一剑斩成了两截,继而一脚踢开血淋淋的尸体,冰冷道:“不知死活的畜生!”
此时,李贵人眼睛无神,正蓬头垢面的缩在牢房的角落处,原本秀美的容颜满是脏污,身上穿的衣服,已是有好几天都不曾换洗过,全都透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299 (爆7)
李贵人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不过是去了凤雎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却背上了谋害皇后的罪名,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如此无情,连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都不肯,便将自己关进了内侍省大牢。
思及此,李贵人轻轻咳了两声,嘶哑无力的声音在这夜里,显得越发悲凉,眼里有泪缓缓流下,心中对卫芷岚的怨恨却是越来越浓;定然是皇后容不得自己,方才设了这么个局,故意装作自己中了毒,便是想要借此机会除掉她。
李贵人咬了咬牙,眸光透着一抹怨毒,双手隐在衣袖里紧握成拳,心中对卫芷岚恨意越来越强烈,竟突然站起了身,立刻冲到了牢门前,撕心裂肺的哭喊道:“来人,放我离开!”
“我要见皇上,我没有毒害皇后,我是被冤枉的,我要见皇上!”
“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我要亲自见一见皇上,我要向皇上当面解释,我没有害皇后,一切都是皇后的计谋,是她想要害我……”
“皇上,我要给皇上解释清楚,我没有害皇后,我没有害她……”
李贵人声音嘶哑,喊了许久,却都无人应答,心中不由得越发感到绝望,便背靠着牢门缓缓跪在了阴冷的地板上,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正在李贵人感到绝望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以及一抹熟悉却冰冷的声音道:“皇上这会儿正宿在了凤雎宫,怕是听不到你的喊话。” 闻言,李贵人心中一惊,继而便立刻起身,但因着已有好几日不曾进食,眼睛有些模糊,将差点晕了过去,极力站好之后,方才看清来人面上蒙着黑巾,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在这夜里便如鬼魅般,身姿极是妖娆,一双眼睛透着冷酷的光芒,但却含着浅笑,让人看了,心中便感到毛骨悚然。
李贵人一怔,因着心底的害怕,竟没有认出来人是谁,只感觉这声音甚是熟悉,但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双手不禁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袖。
“怎么?不知道本宫是谁?”兰贵妃秀眉微挑,一双美眸看向李贵人时,似乎隐含着嘲弄。
语罢,李贵人心中震惊,即便先前自己还不知道这人是谁,但听闻本宫两个字,以及这熟悉的声音,便立刻明白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继而便连忙跑到了兰贵妃近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哀求道:“贵妃娘娘,求您救救臣妾,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毒害皇后,皇上不相信臣妾,臣妾便只有求一求贵妃娘娘,还请娘娘娘您能就臣妾出去,臣妾定当对娘娘的恩情感激不尽……”
兰贵妃没有说话,但却饶有兴趣的盯着李贵人,似乎颇为享受她这幅低声下气求人的模样,继而便抬手扯开了自己面上的黑巾,但嘴角嘲讽的笑意却愈发明显。
李贵人心中感到不安,尤其是面对兰贵妃脸上的笑容时,竟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温度,眼睛里更是透出了前所未有的冰冷,便不禁后背生寒,但仍是磕头求道:“贵妃娘娘,您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害皇后娘娘,臣妾是那日听信了娘娘您的话,次日便去了清雪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希望皇后娘娘看在臣妾主动认错的面上,能宽恕臣妾之前对她的不敬;不再私下里让林修容与苏婉仪再针对臣妾,却没想到在臣妾离开后不久,皇后娘娘便中了毒,但这一切真的不是臣妾做的,臣妾是冤枉的,一定是皇后娘娘想要害死臣妾,她根本就没有中毒,故意迷惑皇上,编造自己中了毒,便想借此机会要了臣妾的性命……”
“贵妃娘娘,求您一定要救救臣妾,这后宫里除了皇后娘娘最大,便是您了,若您能在皇上跟前替臣妾求求情,皇上一定会放了臣妾的,贵妃娘娘,臣妾求您了,求求您救臣妾出去……”
李贵人边说便磕头,声音里含着哭腔,响头磕在阴冷坚硬的地板上,不多时,额角便浸出了丝丝血迹,便是看着,都不由得让人心惊。
兰贵妃没有说话,但嘴角的笑容却是愈发扩大,微微眯了眯一双美眸,便低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李贵人,意味深长的道:“李贵人,事到如今,本宫应是夸你单纯呢,还是该夸你太过愚蠢?”
闻言,李贵人愣了愣,竟突然有些不明白兰贵妃话里的意思,但却感觉她脸上的笑容极是刺眼,微微缓了缓情绪,方才故作镇定道:“贵妃娘娘,您这话是为何意?臣妾听不懂。”
兰贵妃嘲讽一笑,继而便慢慢蹲下了身子,抬手轻轻挑起了李贵人的下巴,眼里流露出一抹浓浓的厌恶,冰冷道:“倒真是蠢笨,可惜了本宫精心设好的局,难道你便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的经过都透着蹊跷么?”
面对着兰贵妃冰冷到极致的眼神,李贵人心中发颤,但此时脑袋已是有些转不过弯,不明白兰贵妃为何会说出此话,仍是强笑道:“贵妃娘娘,臣妾的确是愚笨,不懂娘娘您的话中之意,还请贵妃娘娘明说。”
兰贵妃冷笑,手中的力道渐渐加大,似乎要将李贵人的骨头都捏碎般,疼得她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忙道:“贵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疼,好疼,求您放开臣妾……”
☆、300 (爆8)
“你方才不是还求着本宫救你出去么?怎么?连这点疼痛都忍受不了?”兰贵妃嘴角的笑容如曼陀罗花徐徐绽放,极是妖冶,继而似是感到无比厌恶,便收回手,站起了身。
感受到下巴处的痛意渐渐消散了些,李贵人这才缓过了神,但泪水却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不明白兰贵妃为何会如此待她?
“李贵人,这后宫便只适合强者生存,你不是一直不明白,自己只是去凤雎宫给皇后请安,她却为何突然中了毒么?”兰贵妃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不紧不慢的道:“这是因为本宫在你身上动了手脚,若不是因为你,皇后又如何会中毒,不过本宫倒真是小看她了,原以为这种剧毒,卫芷岚这个贱人一旦吸进肺腑,即便不死,也会折腾掉她大半条命,却没想到她警惕性竟如此之高,察觉到不对劲,便立刻护住了自己的心脉,以至于中的毒量小,只要喝了药,再多调养几天便能好。”
说到最后,兰贵妃眸光变得越发恶毒,脸色也变得更加冰冷,似乎对于这次好不容易借由李贵人毒害卫芷岚,却没能要了她的性命,心中仍满是怒火。
闻言,李贵人心中震惊,面色煞白,似乎感到不可置信般,一双美眸猛然睁大,定定盯着兰贵妃,似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般。
兰贵妃柳眉微挑,饶有兴趣的眸光看向李贵人,似乎对于她这种不愿相信的神情,感到颇为满意,继而又冷酷一笑,慢悠悠道:“不用感到惊讶,谁让你太过蠢笨?本宫便只有利用你去除掉卫芷岚,但可惜棋差一招,卫芷岚这个贱人倒真是命大,不但察觉到了异常,竟然还将计就计,想要借由此事,让皇上处置了你,以此给后宫妃嫔立个威严,让她们以后再不敢生谋害皇后的心思。”
语罢,李贵人猛然摇头,似乎仍是难以置信,双手捂在耳边,轻颤道:“不会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我不相信,我不信!”
兰贵妃冷冷一笑,嘲弄的眸光看向李贵人,似乎在讥讽她的蠢笨,继续冷酷道:“不信?本宫亲口说的话,这可由不得你信不信,你一定很好奇本宫是如何在你身上动了手脚吧?让你因此而毒害了卫芷岚,被皇上关进了大牢?呵……本宫今晚便不妨告诉你,也好让你死个明明白白,你之前因为林修容与苏婉仪暗中欺压你的事,几次三番跑来清雪宫向本宫诉苦。”
“但你怕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林修容与苏婉仪可是本宫的人,她们是授了本宫的意,方才对你冷嘲热讽,甚至动手打你,便是最后几次,你全身满是淤青,被打的厉害,也是本宫故意让她们下手重些;在清雪宫的时候,本宫将林修容与苏婉仪欺压你的事,引导你以为是卫芷岚所为,只有这样你心中才会加深对她的恨意,也只有这样,你才会乖乖听从本宫的话,去清雪宫给卫芷岚主动认错。”
兰贵妃唇角满是嘲讽,一双美眸看向李贵人眼里不断流出的泪水,竟感到心里极是畅快,脸上的笑容不禁越发绚烂,慢悠悠道:“你可还记得那日你来清雪宫,离开之时,本宫曾送给你一支玉簪子?不妨实话给你说,卫芷岚为何会中毒?便是因为这支玉簪,因为本宫早已在这簪子上面抹了剧毒,这种毒最厉害之处便是散发的毒气,能够侵入人的五脏六腑,比起在膳食里下毒以及在水里甚至是在衣服里下毒,这种能让人吸食毒气,更不易被察觉。”
“至于你为何没有中毒?是因为本宫与你说话时,早已趁你不注意之时,在你的发上抹了一种药粉,便能与这种毒气相克制,自然便不会中毒;且这毒虽是极是厉害,但却对近身之人有用,若是离得远,便不会产生影响,你身边侍候的宫婢,与你说话时,因为身份低贱,自会与你保持着距离,但你若是去到凤雎宫,既然要给卫芷岚请安,还要主动给她认错,定然会离得近一些,因此这种毒便对她有用了,也是因为离得近,她警觉性又太高,才能及时察觉,没能要了她的命!”
兰贵妃声音冰冷,透着一抹狠辣,眸光看向李贵人时,泛着寒意。
闻言,李贵人连连摇头,似乎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竟然抱着头猛然大哭了起来,声音无比凄厉,也无比嘶哑。
兰贵妃冷哼一声,继而又冷声道:“你可不要怨本宫,若真要怨,便怨卫芷岚这个贱人!是她夺了皇上的心,在这后宫受尽宠爱,本宫想要她死,便只能利用你了;也怪你太过蠢笨,被本宫利用,且尚不自知,竟然还对本宫感恩戴德,倒真是可笑!”
说罢,兰贵妃竟然捂住嘴咯咯娇笑了起来,但在这夜里,却显得极是诡异,听在李贵人心中,也极是刺耳。
李贵人仍旧跪在地上,抬起头看向兰贵妃时,眼里已不再如先前那般含着祈求,而是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恨意,怨恨道:“为何会这样,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哪点惹到你了?为何偏偏要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