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含墨淡淡的眸光瞧了她一眼,顿了顿,又道:“过些天,我要去衡水一趟,你要不要去?”
“衡水?”卫芷岚蹙了蹙眉,倒是没想到北含墨竟突然要去衡水?这个地方,她虽然没有去过,但之前曾在北周的地域书上看到过,是个颇为富庶之地,有很多商贾便在衡水做生意。
“想不想去?”北含墨笑容暖意融融,眸光看向卫芷岚时,含着些许柔情。
卫芷岚一怔,竟被北含墨如此明朗的笑容,晃了晃心神,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待缓过神来,方才发现北含墨正盯着自己,不由得脸色微微红了红。
“你去衡水,为什么我也要去?”卫芷岚挑眉。
北含墨眸光微眯,倒是没想到卫芷岚竟然还不买账,哼道:“我是看你近段时日太过无趣了,才想带你出去走一走,正好我去衡水也有事。”
闻言,卫芷岚噗嗤一笑,抬头盯着北含墨,笑道:“你去衡水处理事情,将我给带上,这好么?”
“怎么不好了?”北含墨反问。
“你是有事,我又没什么事。”卫芷岚笑了笑,便连语气也轻快了几分。
“你可以随我去玩,衡水风光秀丽,极美,天下最为有名的仙音山便在衡水。”北含墨道。
“什么时候去?”卫芷岚又问。 “再等一个月左右。”北含墨笑了笑,继续道:“等我们去的时候,应该也没有这么冷了。”
“还有这么长时间?”卫芷岚挑了挑眉。
“等将父皇交代的事情处理好,方才能过去,这段时间可有得忙了。”北含墨叹了口气,但眉目间依然是一派高傲自信。
卫芷岚笑了笑,便没再多言,继而似是想起了什么事,又问:“衡水的瓷器之类,你可了解过行情?”
“瓷器?”北含墨俊眉微皱,想了一会儿,便摇头道:“我又不是做生意的,这话你问谢远之,应是要比我了解。”
卫芷岚轻笑,想起北含墨应是不知晓,若问他有关于行军打仗的事情,怕是再清楚不过了,这做生意,还是得要问一问谢远之。
“难道你还要将衡水的瓷器买回来不成?”北含墨问道。
卫芷岚微微颔首,倒也没有隐瞒,如实道:“正有此意,如果衡水瓷器之类的价钱便宜,当然要买一些回来。”
“盛华楼如今不是你在经营么?每天日进斗金,怎么还要经营瓷器?”北含墨笑问。
闻言,卫芷岚秀眉微挑,不紧不慢的道:“借用你之前的话,谁会嫌银两多?”
北含墨愣了愣,继而想起之前卫芷岚偷潜进京兆伊府邸时,银票被自己坑去了一半,不禁轻轻勾了勾唇角。
“衡水是个富庶之地,商贾也挺多,应该不止盛产瓷器,还有茶叶以及丝绸,不过价格便宜不便宜,我便不清楚了。”
语罢,卫芷岚心中一动,原来衡水不仅仅盛产瓷器,竟然还有茶叶与丝绸?既然是盛产之地,想必价格定不会贵,应是比别处要便宜许多。
卫芷岚想了想,便抬头看向北含墨,又问:“都城距离衡水远不远?”
“说远倒也远,说不远倒也不远,如果骑马的话,应该要半个月左右,还要经过北海,要在海上航行十多天,如果乘坐马车,自然便要慢些了。”北含墨道。
闻言,卫芷岚蹙了蹙眉,没想到从都城去往衡水,竟然还要经过北海,想起之前与谢远之从西京来到北周,便在大海上航行了两个多月,至今回想起来,那一晚甲板漏水,又遭遇海啸,当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夜。
“你是骑马还是乘坐马车?”卫芷岚道。
“我当然是坐马车了,骑马可没有坐马车舒服。”北含墨慵懒一笑,神色悠然。
卫芷岚笑了笑,又问:“这次去衡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都城?”
“事情办完了,就回来。”北含墨淡淡一笑,继而眸光看向卫芷岚,继续道:“不过,你若是想在衡水多待几天,也未尝不可。”
“我随意。”卫芷岚笑着耸了耸肩,神色悠然。
北含墨薄唇微勾,倒也没再多言。
……
西京,丞相府——
今日兰贵妃特意回了趟丞相府,从大皇子夭折了以后,她在后宫中的地位已是渐渐受到了波及,赵胤再也没有踏足过清雪宫,因此,让原本便针对于她的妃嫔,暗地里使的些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想到此,兰贵妃便恨得咬牙,若不是时至今日,她都没有查出大皇子究竟是被谁人暗害,定不会被赵胤如此冷落,心中满是怒气。
梁氏进去了房间,便见兰贵妃脸色极为难看,似乎心情很是不好,便轻言安慰道:“亭儿,别担心,你在这后宫中的日子还长,总能想一想法子。”
“母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不能生育了,如今便连唯一可以傍身的大皇子,也已经夭折了,这还能想什么办法?”兰贵妃容颜冷冽,面上似有些不耐,便连语气都有些冰冷。
闻言,梁氏皱了皱眉,知晓兰贵妃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如今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再不想法子,便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去宠幸别的妃嫔,然后让那么女人诞下皇嗣么?若真是如此,以后亭儿在这后宫中又该如何立足?
“母亲,父亲最近在干什么?为什么女儿每次回府,父亲都不在府上。”兰贵妃蹙了蹙眉,又问。 语罢,梁氏面色微变,竟有些该不知如何说话,正想着如何该如何圆过去,便见兰贵妃精明的眸光正盯着自己,不由得心中颤了颤。
一时间,梁氏不由得慌了神,但还是极力克制住自己情绪,强笑道:“亭儿,你父亲近段时日朝务繁忙,不在府上也是情有可原。”
闻言,兰贵妃微微眯了眯一双美眸,眼里闪过淡淡的冷意,似乎有些不大相信,不禁冷笑了一声道:“怎地如今,母亲便连本宫也信不过了?这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还非得瞒着本宫?”
听闻兰贵妃已是换了自称,梁氏心中一紧,竟有些不敢直视兰贵妃锐利的目光,忙便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她。
“母亲,本宫虽然已经进了宫,但这府里的事情,母亲又何必要瞒着本宫,难道这嫁出去的女儿,便真是泼出去的水么?本宫不是愚昧之人,每次本宫回府,父亲都不在府上,不能不让本宫起疑。”兰贵妃语气冰冷,面容更是冷冽。
语罢,梁氏面色显得有些难看,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兰贵妃的性子,她从小便再了解不过了,向来性子执拗,认定了的人,便会想方设法的的道,当初爱了皇上好几年,却都丝毫得不到他一个回眸,即便到了如今,皇上待她越发冷漠,也仍旧一心爱着他,若是让兰贵妃知晓她父亲早已有了谋反之心,怕是不能接受。
“母亲,你不说我也能猜到,父亲他……他是不是与皇上有了隔阂?”兰贵妃轻咬了咬唇瓣,眼里渐渐的有冷意凝聚。
梁氏叹了口气,便点头应道:“你猜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