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迩皱了皱眉,有些失望地合上指套,把小咪的碗放回去。
——星光竟然不行……这个指环好像有点不够科学啊?
以前陆迩对灵水指环尝试过不少研究,但是完全没有搞懂这个指环是怎么把阳光转变成水的,也没有发现它有任何可以辨别身份的蛛丝马迹。
寂静的深夜刚好适合思考,陆迩坐在兽皮上,无心入眠,脑袋里一直在盘旋小咪的事情。
为了不要让自己深陷到角和小咪的身份中不能自拔,陆迩强迫自己开始思考灵水指环。
他原以为这枚灵水指环就只是单纯的穿越附赠金手指;但是在第一次接触“神罚”的土地时,灵水指环的嗡动又让陆迩产生了怀疑。
——灵水指环和这个世界的“神罚”有关系?
陆迩最开始怀疑的就是灵水可以解决、或者减缓神罚的侵蚀。
为此陆迩当时就在神罚所在的土地上释放了一部分灵水,然而灵水入土毫无迹象,种下种子也没有发芽;
他挖了一块神罚的土壤回来,找了个陶盆放进去,试过各种办法都没有研究出那种土壤的成分。
仿佛它已经不再是陆迩所熟悉的土地,完全变成了另一种物质。
他取了一点神罚土壤和正常的土地混合,看它是否具有“传播性”,最后发现那块神罚土壤安安分分,不像当初在黑河部落外面看到那样吞噬正常的土地。
这让陆迩推测,也许“神罚”诞生的枯黄大地仅仅只是表象,那边应该有什么东西在将正常的土地转变为这样死寂而无法立足的废土。
不管从陆迩肉眼所见、还是兽人们的口口相传,神罚的土地上没有生命可以存活,除了据说是“神使”一样的存在。
然而这附近的兽人们根本没有见过神使,甚至神使是否存在都不确定。
因此陆迩也没办法探索到底那令大地死去的根源在哪里。
迁徙之前,陆迩只带了一小块神罚土壤做样本,剩下的都留在了红木部落。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能够彻底解决神罚。
从兽人们的传言中看,被神罚吞噬的土地没有恢复正常过;不论这个星球的陆地再大,不能解决神罚,终有一日他们将再无立足之地。
尽管那时候都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也许他自己早已经不在人世,但陆迩辛辛苦苦把文明带来这个世界,自然不甘心文明的灯火还未燎原便彻底熄灭。
看来有必要寻找一下那传说中能在神罚废土上行走的神使了。
陆迩心里暗暗下了决定,转头又忍不住看了小咪一眼,心里忽然闪过一丝怪异的念头。
——他记得上次黑河部落的首领提到“神使”的时候,角的反应有些过于激烈?
——想想角这种玄幻的换号满血复活能力……难道角就是神使?
想了想,陆迩下意识又觉得不对。
当时角对“神使”明显流露出了厌恶和痛恨的情绪,应当不是神使的一员。
陆迩这时忽然发现,角这个看上去憨直坦率的兽人,其实也隐藏着很多的秘密。
——这么一看,他们两个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彼此都藏着不少秘密。
嘴角刚刚泛起一丝微笑,陆迩忽然被刚刚心里闪过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呸,什么一对儿?他们又不是真的伴侣! 他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小咪,轻轻咳嗽了一下,唾弃自己的胡思乱想。
一个人瞎想果然还是会想到很多有的没的。陆迩干脆又躺下,数着羊逼自己入睡。
数着数着,那一只只拥有洁白羊毛的小绵羊忽然变幻了形状,变成了一只又一只同样洁白的大狮子,头上还长着银色的竖角。
陆迩呼吸渐渐变得平缓,很快便陷入了睡眠。
……
尽管损失了角,但红木部落还是要继续向前走。
只是他们现在面临着一个重大问题。
没人认识路。
之前探查地点都是角一个人独立完成,返回部落之后,因为兽人们对方向、地形、路线的概念都很主观,所以角也没画出地形图来,这次前新的地点迁徙,也一直是角凭借记忆在带路。
当时没有人想到这么强的角竟然会先去世。
现在他们失去了引路人。
车队前面的人都把求救的视线投向了陆迩,仿佛默认陆迩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陆迩确实不负众望,主动站到车队最前面,神色淡然:“我来带路。”
腾有些困惑,凑过去小声问:“你认识路吗?”
陆迩点点头,轻轻捏了捏小猫崽儿的尾巴:“角告诉过我。”
然后他低头看着小猫崽儿,声音带上了一丝笑意,“小咪也会指点我的。”
在腾的概念里,“认路”这种事根本不是教导能学会的,神色愈发茫然。
而且这跟这只小猫崽有什么关系?
只是他知道自己这个孩子不会无的放矢,对陆迩倒没有不信任,只点点头:“那我找人帮你拉车。”
兽人们得知他们无所不能的巫医知道方向,纷纷放下心来,痛快地装车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