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只留下许萱一人,一阵寒风从窗口吹来,灯火忽明忽暗,她无心看书,怔怔的看着远处的天空。
今夜的寒星格外稀少,唯有一轮明月孤零零的挂在高空。
别人都道是许家的娘子因婚事不成伤透了心,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炼丹上面。事实上并非如此,若命中真的注定她将嫁给某人,又岂是她一介人力可以阻挠的?
当初那和尚用研究那长生丸的配方时,曾低声呢喃,这药虽不知究竟能否令人长生不老,救人一命却还是可以的。那彭允的眼睛,便是敷了这药才变好的。
许萱有私心,她曾听那和尚低声说过,来日某处将会有一场瘟疫,介时这药或可救人也不一定。 究竟是什么地方,许萱没有听清,但光看彭允的那只眼睛,这药倒的确是个好东西!
她没有想着能长生不老,只要能长命百岁就已足矣!
安陆最近几首歌曲格外盛行,有那家妓伶娘相互传唱,许萱被那曲辞震慑,便是在郝夫人的生日宴会上。
“萱姐姐,你可知道这曲辞是从何处传来的?”
许萱微微侧头,看向身边一位妙龄少女,眉眼间清丽俊秀,与郝象贤有几分神似。
她心知这并非问句,而是有话告知与她,便顺着说道:“不知。”
郝象蓉神秘一笑,献宝似的道:“是由一位名为‘制衣娘子’唱来,不过写诗的人好像是一位外来的才子,诗词歌赋实在是绝妙啊!”
许萱颇觉赞同,她心中隐隐地猜到了是谁,向郝象蓉问道:“这歌词可否让那伶娘为我手抄一份,句句皆是经典,当真是绝妙至极!”
郝象蓉嘻嘻一笑,令人唤了一位伶娘过来,讨要了一份歌词,两人聚在一起细细品读。
许萱看着看着便走了神,忽然听见郝象蓉似乎说了一句:“......听说那诗词俱是一位刚来的李姓男子所作......”
李......李白?
当真是要见面了么?
心中莫名的紧张起来,双拳紧握,身边的一切声音逐渐远去,脑中一片空白,仿佛穿越到这个世界就是因着那个人,如同命中注定,她忽然便想起那个和尚说过的“门高莫对”几个字来!
“萱姐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郝象蓉见许萱发呆,不满的推了推她。
许萱这才回过神来,歉疚道:“刚才走了神,你再说一遍吧。”
郝象蓉不满的嘟了嘟嘴,复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曲子这般好听,明日我便带着这些伶娘再去你院子里唱上一番,可好?”
许萱还未答应,那边郝夫人听见了,扭头朝这边笑道:“蓉儿就是爱玩儿,不过萱儿的院子雅致非凡,确实与那曲调般配。”
她这样一说,许萱便不好拒绝了,只得应和着笑道:“夫人这般说了,那明日萱儿便在院子里恭候尔等大驾了。”
郝象蓉在一旁嘻嘻的笑着,许萱见四周吵闹的很,她心中开始烦躁,便和郝象蓉说了句“如厕”,朝外面走去。
歌声逐渐远去,许萱这才觉得心中畅快了些许,只有朝青跟在她的身后,郝府她倒是熟悉的很,很快便走到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