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空荡荡的,甚至都无人将雪清扫,李白走在街道上,黑靴已然湿透,彻骨的寒冷从下而上侵入,但他却丝毫不敢停顿,急急地搜寻着人的踪迹。
李白四处张望,见家家户户门楣紧闭,疑惑道:“按理来说,就算朝廷的饷银还没有下来,官府也应该救济才是,怎会如此萧条?不见一人踪迹?”
元丹丘捋了捋胡须,只见他脚步轻盈,于某处一指,道:“且随我来。”
李白跟着他左拐右拐,终于看到了些许人烟,县衙门口正在施药,许多病人正在排队,旁边还有一些病重不能行者,则依靠着墙壁上。那药虽不能彻底救人,好歹能克制一二,延缓一些时日。
“元道长,您来了!” 门口身穿县服的官员看到元丹丘犹如看到救星,急急忙忙跑过来迎接。
元丹丘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熟稔:“宁德啊,看你两鬓都已经泛白,想必最近因为百姓的事情,不少发愁啊!”
被称为宁德的县令连连摇头,满脸悲痛:“想我熬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要调回长安了,眼下又出了这档子事,真是倒霉啊!”
元丹丘笑眯眯道:“宁德何故愁苦,灾难终究有过去的一日,介时你处理的好,圣人得知,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啊!”
周知辉连连摆手:“元道长就别打趣我了,若是有什么好主意赶快说来,这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想过了,即便我这官职不升,每日里看着这些难民,心里也着实难受啊。”
元丹丘朝李白介绍道:“这位便是邻水县的周县令,几年前我云游四海,曾路过此地,那时他刚来邻水当官,没想到一别几年,还能再见,也是缘分。”
周知辉此时没有任何心思管其他事情,他觉得元丹丘的到来便是要解脱他于苦海之中。
李白打量了眼四周,朝周知辉行了一礼,问道:“不知眼下百姓病情如何了?”
周知辉也顾不得询问李白是何身份,叹了口气,道:“城内的郎中跑的跑,逃的逃,施以重金留下的那几个,要么自己也被传染上了,要么就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现在人人自危,还有多少人愿意顾忌别人呢?就连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传染上。”
李白神情黯然,他绕过两人,直奔一位幼童走去,不顾传染之危替他把了脉。
周知辉奇怪的看着李白的背影,而后惊喜的抱住元丹丘的胳膊,兴奋道:“我就知道元道长不会弃百姓于不顾,这位便是你带来救治百姓的神医罢?”
元丹丘哈哈一笑,撇开周知辉的手臂,笑道:“这位小生姓李,字太白,倒的确懂些医术,至于能不能救治百姓,这我也说不准啊。”
周知辉露出失望的表情,他还以为李白是什么大人物,才能和元丹丘站在一起,不过这位元丹丘可是胡紫阳的弟子,若说他没有什么办法,周知辉绝不会相信。
“道长若是有什么妙招,赶快使出来吧,早些救我等脱离苦海。”
元丹丘没有理他,他的眼睛一直放在李白身上,此时李白已然离开了那个小男孩的身旁,前去检查施舍的药里掺杂了哪几喂药。
“虽说他医术没有那般精湛,也不见得救得你等,不过......”
周知辉眼巴巴的看着元丹丘,闻言急忙追问:“不过怎样?”
元丹丘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朝满脸认真钻研的李白走去,问道:“可得出什么结论来了?”
李白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没有回答元丹丘的话,而是问向跟过来的周知辉:“敢问周县令,这瘟疫的来源可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