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萱见他又开始自大起来,无奈道:“李郎也是一步一步走来的,得到今日的恩惠也不是天上掉的馅饼,如何说是一步登天?况且这天子可是圣人,你在外不许这般胡说。”
李白乖乖点头:“是是,在外断不敢乱说的,也就在娘子面前过过瘾。”
许萱见他这样乖巧,心里早就软成一汪水儿,忍不住道:“那便从明日开始,你就要进宫去了,只有晚上才能瞧见你了。”
李白见她不舍,心中十分雀跃:“我也舍不得娘子,实在不行,就不要那什么劳什子翰林供奉了,除了作诗还要哄他开心,也是累人。”
许萱知道他只是说说哄她开心罢了,若是拒绝圣人,可是不想要这颈上的脑袋了,她不与他混闹,认真道:“今日之事,想必又要遭到许多人的嫉妒,还有太子那边,莫要生了什么嫌隙,李郎如今身置官场,许多事情身不由己,一些关系还是要处置好的,先前有恩的人也不能因此疏远,我倒不是将李郎想成忘恩负义之人,只是李郎自己不知,你心中坦荡,便以为别人心中也是如此,不是我将别人想坏了,而是人有时候会产生那么一丝恶意的误会,久而久之,若是不结开,便会成为心中的一根刺,有些人能忍得,有些人不愿忍,必将要把刺拔出才好。” 李白理解许萱的意思,他也是和许萱在一起后才发现,对某些人,不将话讲清楚,怕是要生出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来,他以前不在乎,彼此心有默契便是知己,无法沟通便也无须再有牵扯,只是在官场,却不能这般任性了。
“我尽量。”李白也不知道有没有往心里去,他除了担心每日毫无作为外,便不会将其他人的所思所想列为重要事之一,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许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些道理李白也是知道的,她多说无益,只是李白向来以自己心性来做事情,到时候也只能听人事尽天命了,起码现在圣人是赞赏李白的,应当不会有人明着故意为难他。
“圣旨估计明日早上到了,娘子等了我许久,先睡下吧,我......”
许萱拉住他的衣袖:“你要去哪儿?”
李白不知许萱为何突然这样紧张,笑道:“本想去书房找本书来着,罢了,这么晚了,陪娘子睡下罢。”
许萱躺在床上,心里仍是不大放心,她看着李白熄了灯,躺回床上,应该也是睡不着的。
“李郎在想什么?”
李白在黑暗中道:“在想明日圣人会让我做什么。”然后他轻笑了一声,“还能做什么,不过是作诗哄他开心罢了。”
许萱沉默了一会儿,道:“圣人日理万机,李郎能让圣人放松一些,也是一件好事。”许萱忽然想到此时正是宦官当道的时候,她少不得提醒一句,“只是李郎切记莫要招惹那些公公,他们跟着圣人身边最久,想来也是圣人最信任的人,万万得罪不得。”
李白闻言疑惑的扭头看着许萱,道:“娘子仿佛对宫内的事情十分了解,阿公原来经常和你提起?”
许萱过于担忧一时忘记了,许圉师纵然再了解,也不能对宫中事事了如指掌,况且许圉师在朝时,已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妾身在家中无聊,便在街上寻了些话本,里面有些关于前朝的趣事,还有写到关于宫闱的禁事,是而联想许多,总归是有利无害的罢。”
李白哭笑不得道:“什么话本,娘子少看些那东西,不是什么好的,也不要让别人知道了。”顿了顿,又道,“怎么看起了话本?我一点也不晓得,看来最近的确是我忽略了娘子了。”
许萱忙道:“李郎不曾忽略我,是我在李郎不在的时候才拿出来翻一翻,不常看的,当是打发时间而已,以后不再看了。”
李白似乎觉得自己过分了些,不常在家,却还要限制许萱的所作所为,有些内疚道:“娘子若是喜欢,看看也无碍,只是不要被外人知晓便是,我书房内还有许多书,娘子有空了可去挑些喜欢的看看。”
这是第一次李白让她进他的书房里去,对于李白,许萱知道书房对于他的重要性,让她随意翻看,着实是件令她震惊的事情。
却也是对她极大的信任!
许萱将头靠在李白肩上,手放在他胸膛,感受着从外至内的温暖,微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李郎回头可莫要心疼。”
李白一手搂着许萱,一手握住她的,也跟着笑道:“有什么好心疼的,书不就拿来给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