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塔娜,你来替我定一下规则吧。”吉雅吩咐道。
“是,郡主!奴婢以为在文体上,可以不必拘泥于形式。诗、词、歌、赋、赞、铭、论、颂、皆可,多的可以数十言,少的一两句也罢,但求精妙二字!”塔娜笑回道。
靠,果然相府里人才济济,连一个丫鬟都懂地这么多!吉雅不禁心中惴惴,感觉手心都冒汗了……
“好,如此甚好,不知哪位先来啊?”王爷摇扇笑问。
“回禀王爷,奴婢并没有读过什么书,只是郡主偶尔教奴婢识得几个字罢了,姑且就来抛砖引玉吧。”塔娜深知进退,主动施礼请缨。
“也好。”王爷敲了一下扇子,答应了。
只见塔娜贝齿轻咬着粉嫩的小嘴唇儿,昂首观梅,一副专注认真的样子。末了,面露微笑。口中道…….
只听塔娜口中吟道:
昨夜寒风转斗勺,陌头莹莹雪未消。
晓来一树青芯蕊,开向梅园志气豪。
应是画工嫌粉瘦,故将颜色助花娇。
翠枝绿玉何须辨,万卉丛中夺锦标!
“奴婢在相爷、郡主面前,不知轻重,班门弄斧了!还请王爷、郡主恕奴婢愚昧无知之罪!”塔娜施礼客气道,退到吉雅的后面,笑而不语。
汗……,你的诗都作成这样了,还说自己愚昧无知呢?吉雅在心里嘟囔着,感觉压力又大了一些。
其实一听完塔娜的吟诵,她就汗颜了,心说一个没正式念过书的丫鬟,竟然可以把诗作地这样工整、别致且情景交融,寓意豪放不羁,真是了不得啊!
若是生在现代,也算是个女才子了,只可惜投胎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不得施展!又是个丫鬟奴才的命(现在定论是否为时过早呢),真是委屈了她!
再一偷眼看看扩廓将军,他也赞许地点了点头(不容易啊,还知道沟通交流一下)。
“哈哈……相府果然是书香门第,人才济济啊,连一个奴才也可以把诗作成这样,不容易啦!接下来哪位来一展才学啊?”小王爷摇着扇子,晃头晃脑,故作高深、老练地做了一番点评,然后笑着瞄了瞄吉雅郡主和扩廓将军。
哼哼,这家伙看样子是想最后出场来演压轴戏,真是好不要脸的说!吉雅在内心恶心道。
再看看扩廓将军望着梅树,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还在揣摩当中,算了,还是我来吧,多给他一点儿时间。
“那小女子就不自量力,在王爷面前雷门布鼓了。”吉雅微微施一礼笑道。
“妹妹过谦了,快请!”小王爷赶紧伸手欲扶吉雅,笑嘻嘻地。
“嗯……”吉雅盈盈启步,绕着梅树缓缓走了一圈,然后靠近主干,向上仰视一会儿,抚摸着树干表皮的纹理,口中轻轻道:
雁鸣已知春信至,翠玉点缀琼枝腻。
娇脸半开羞旖旎,当此时,玉人浴出新妆洗。
家父可能偏有意,故置梅园玲珑地。
共赏青枝并绿蕊,莫道是,此芳不与群芳比!
“小女子献丑了,王爷您请吧。”吉雅笑道。
“哎呀呀,我就说嘛,吉雅妹妹生于相府,必定饱读诗书,看这曲词做的,哎呀呀呀,果然是学富五车,柳絮才高啊!堪称古今奇女子也!”王爷“啪”地合上玳瑁扇,边敲打边赞不绝口。言语间三分褒扬,七分谄媚......
吉雅听着他过分的赞美之词,甚是不舒服,心说你也不用这样夸张吧? 不过转念一细想:王爷平时闲着没事儿干,定然就像书上所说,聚集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然后再互相吹捧。估计是养成习惯了,夸起人来都不打折扣的!咳,姑且不管它了!
“王爷谬赞了,小女无才哪会吟,只不过是班门弄斧,滥竽充数罢了。还是请王爷来一展文采吧!”吉雅施礼微笑道。
心说,你肚子里有什么墨水,就赶紧倒出来吧,别老想着最后出场行不?怎么也得让人家扩廓将军压轴吧,也好不至于虎头蛇尾,败人兴致!
“嘿嘿……还是让扩廓将军先来吧,小王尚在斟酌当中......扩廓!你先来!”小王爷先是笑嘻嘻地给吉雅解释,然后突然变脸,命令扩廓将军先上,语气不容置疑。
“是,王爷。”扩廓面无表情地微一施礼道。
只见他临风而立,表情淡淡,双目微醺,柔观绿梅,虽身在当下,然心,却已似在梦中......
良久,微微启齿......
孤雁问我何所意,是身留?是心留?
身若留时,何事锁眉头?
风拍瘦枝时时舞,对残影,冷幽幽,忆旧游!
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
心若留时,缘何惹闲愁?
绿腹青芯怜我意,伴清风,轻摇曳,入我梦。
梦也,梦也,梦不到,花自飘零水自流,
寞寞无语,湿透锦、衣、袖!
言尽,痴立于原地,目光呆滞苦涩,泪在眼眶里打转,欲出还止......
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伤心欲绝的事?为何作此心碎之语?为什么......为什么?你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吉雅痴看着她,突然感觉心里好痛好痛……泪水就要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