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西门庆!”吉雅笑道。
“西门庆?这名字还瞒好听的嘛!还是郡主有见识,给奴婢起了塔娜这样一个好名字,又给奴婢起了一个优雅有风度的汉人名字,嘿嘿,真好听,奴婢谢郡主赐名!”塔娜说着就深深拜了下去。
“……”吉雅看着她那认真的样子,不禁张大了嘴巴,有些意外,又有些后悔,真不该捉弄这个天真“无鞋”的小姑娘……
“那郡主的汉人名字叫什么呀?”塔娜兴趣浓厚地问道。
“额、我嘛、我叫贾宝玉!”吉雅笑道。
“袄,郡主的名字也很不错啊!宝玉?假宝玉?……怎么还是假的呀?”塔娜疑惑道。
“额、呵呵,我也是随便那么一取,没认真想的呀。呵呵,名字嘛,就是一个符号,叫什么都行啊,呵呵。”吉雅心中寻思道:我怎么随便一取,就取了这么“随便”的一个名字呢……
“咱俩的身份儿也要弄清楚,不要穿帮了。你是我远房的表兄,是来我家串门儿的,记住了吗?”吉雅提醒道。
“奴婢记住了!”塔娜行礼道。
“哎呀,你这个死心眼儿啊!”吉雅拍着脑门儿无可奈何道。
“袄袄,为兄记住了。”塔娜故作深沉道。
“哈哈哈,这样还差不多!”吉雅笑道。
没什么好隐藏的了,两人便大大方方地从灌木丛中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
待走近一看,这两少年穿地怎么都跟乞丐似的,一个赛一个的寒酸,尤其是那个肤色稍白点儿的,简直就是衣衫褴褛啊!
吉雅不由得感叹:元朝统治下的百姓竟然过地这般穷苦,真是心酸啊亲!
刚要仔细观察观察他们的长相时,其中的黑脸小子冷不丁抬起头来,目光凶恶地问:“你们是什么人?打哪儿过来的?”
其声若洪钟,又来地这么突然,着实把吉雅和塔娜吓了一跳。 塔娜看了看他的黑样儿和寒酸的穿戴,心中不禁有些鄙视,反问道:“你们又是些什么人?为何青天白日地跑到这里放火?难道想放火烧山么?好大的胆子!”
“哎尼码——你说什么呢你?谁放火烧山了?胡说八道!”黑脸小子沾火就着,直接怒喝回敬。
“哼!瞅着你们就不像好人!要不干嘛大白天的不在家里干活,却跑出来放火瞎得瑟!郡、表弟,你说是不是?”塔娜转头看着吉雅道。
塔娜作为纯正的蒙古人,本就瞧不起四等南人,又经过一下午的劳累折腾,早就有些焦躁不安了,但对着郡主又怎能发作?
现在遇到这个不顺眼的家伙,便把积攒的怒气一股脑儿地全发泄在眼前这个无辜的黑脸小子身上了。
“哎——你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哪?”黑脸小子显然口才不咋地,也没捅出什么新鲜词儿来反驳,只是重复着车轱辘话儿怒吼道
“看你们就不是好东西!行事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塔娜变着花样儿的骂,嘴里不饶人。
吉雅扯了扯她的衣袖,她也不理,继续喋喋不休:“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捣乱分子,才使百姓生活动荡不安,应该立刻报告官府,把你们统统抓起来坐牢才是!”
此时,朱重八已停下手中的活儿,斜睨了这两个身材纤瘦的不速之客一眼,拿着根木棍儿站那儿有节奏地颤动着右腿,眼含嘲笑,嘴角一撇,转头对着黑脸伯仁阴阳怪气儿道:“伯仁老弟,这是打哪儿窜来的两条小疯狗啊?你看咱们要不要把他们和着小牛,一起烤了呢?”
第十五章 哥们儿出场
一口气跑到山脚下的破庙前,在门口停了下来,重八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平静了一会儿后,把美玉放回口袋里。趴在庙门缝儿处向内窥望了下,发现院子里没人,便轻轻推开,一闪身进去,贴着墙壁往庙宇正房挪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隐隐听到了整齐划一的声音:“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子曰......
靠,原来这不是和尚庙,也不是尼姑庵,而是一间私塾......
重八蹑手蹑脚地挪到私塾的窗户底下,弓着腰,把食指伸进嘴里沾了点儿唾沫,朝着窗户纸捅了下去,然后转了转,窗上便出现了一个可供一只眼睛窥视的小洞洞。
眼睛凑近小洞看去,只见室内三尺木桌前站着一个头发灰白,身材敦实,双目困乏,着一身半新不旧、灰色长袍的半老头子,左手握一本墨蓝色线装本古书,上写《论语》二字,右手持着一把被我们称呼为“戒尺”的小木板,在讲台前摇来晃去,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儿。
转过另外一个视角再看,一群或大或小,或衣着华丽,或穿戴寒酸的半大小子们正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吟来诵去。
重八看着他们的样子,心中一阵羡慕,面现伤感之状,低头摸摸自己的破衣烂衫,然后逐渐用力,遗憾之意油然而生:要是我也能像他们一样,坐在这宽敞的学堂里读书,哪怕是只有一天,也好啊!
可惜家里现在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又上哪儿弄钱给自己念书呢?索性还能在窗边偷听一点儿,心中已是很安慰了。
可就是这样,还让屋里那半老头子打骂好几回了!
看来读书人也未必都是好人!不是有人说过吗,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
想想这老不死的都能有文化,凭啥我朱重八这样寒酸可怜,大字不识得几个?禁不住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