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硬拉着你去玩的,我保证,保证不会让你去柴房做粗活,让你继续留在我身边,别哭了,好么?”吉雅连哄带劝。
塔娜听闻主子的保证后,甚是感动,也不像之前那么难受了,止住哭声,却还是难掩抽泣,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其实奴婢心里知道、知道主子待奴婢向来都是、都是极好的,奴婢一直、一直为能有郡主这样的主子是三生三世、三生三世积德,修来的福份。”
吉雅听了她的话语后更加愧疚,自己就这么随便一劝,她就感动成这个样子,一个奴才在古代是多么不容易啊,祸是主子作出来的,到头来受罚的却是无辜的下人,唉,真是汗颜!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一定会跟额祈葛、额赫讲明原由,还你清白,让你继续留在我身边,而且是永远留在我身边,谁来了我都不换。”吉雅真诚的表白完,深情地看着塔娜,笑了笑。
塔娜听完之后,睁大清澈美丽的双眼,眼神中透着感动,透着惊喜,禁不住道:“有郡主这句话就够了,奴婢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奴婢愿意一辈子跟着郡主,忠心耿耿服侍您!”说着就要作势跪拜。
吉雅赶紧扶起,笑道:“不必跪拜,那个什么,别说的这么吓人,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整地跟拍惊悚片似的。”
塔娜疑惑道:“郡主,奴婢不明白什么是净、耸、篇?”
“惊悚片就是——”吉雅欲解释,一对上塔娜一头雾水的眼神,转而言道:“解释了你也不懂,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讲给你也不迟。”
“噢,郡主所言甚是!”塔娜应道。
吉雅想着给塔娜减轻些精神压力,就继续打趣儿,故作威严、一本正经地说:“你主子我有话要问你,你要如实招来!”
塔娜见吉雅郡主说的郑重,便也正色道:“请郡主示下,奴婢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吉雅见她如此认真,不觉呆了一呆,继而挑了挑眉毛,笑道:“说,今天那几个小子中你看上谁了?”
“额?”塔娜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一脸错愕,仔细一想,那张精致温和的脸庞就仿佛浮在了眼前,不禁眼神闪烁,娇羞无限,掩饰道:“哪有啊,奴婢不知郡主在说些什么。”
“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别假装你还介意我的痛苦和生命,还介意我的眼泪还介意我的憔悴,还骗我一切不愉快都只是个误会,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为何不干脆灭绝我对爱情的憧憬……”吉雅闭眼陶醉般的唱起了郑中基的情歌,就像平日里和寝室姐妹玩闹一样毫无芥蒂。 塔娜让吉雅整地一愣一愣的,但还是听清里面的中心句“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不禁把个小脸儿羞地更红了,两只小手握住脸蛋儿,蹙眉撒娇道:“哎呀郡主不要取笑人家啦!”
吉雅哈哈大笑,心说小丫头你的心思我已知十有八九了。
说笑间,不觉便到了相府正殿门口。
吉雅在秋玉、静香二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抬头仰望门庭,不禁肃然起敬!
昨日是由偏门偷跑出来的,那时便觉深宅大院庄重威严,及至此时瞻仰正殿,更是不由得被相府宏伟的气势所震慑,果然是百尺矗立,崔嵬奇伟,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尤其是朱漆大门两侧的玉雕雄狮,精雕细刻,神情威武凛然,给人神圣不可侵犯之感。
铸铁黑栅栏背后透出修饰得异常整齐的大草坪,塑造出这片深宅大院的标志感,草坪上屹立着数十株高大浓密的乔木,配合高墙掩映后的建筑碎影,显得错落有致;乔木附近点缀着竹篱数排,更显雅而不俗;高墙之上随处可见旖旎的石刻花纹,不可不谓是鬼斧神工,障显着院主人高、霸、上之品味。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有意无意地传递着同一条讯息:这府内居住之人非比寻常,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脱脱帖木儿!
第二十八章 家法严明?
杰作啊杰作,这是中国建筑史上的杰作,足镇山河!
吉雅不住地搜刮溢美之词赞叹眼前的壮观景象,更加怀疑自己作为相府惟一千金的真实性,以为只是身在梦中罢了,于是竟偷偷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这一掐,顿时疼地“哎哟”出了声。
“郡主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塔娜赶紧凑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主子,一脸的关切之情。
吉雅立刻回过神来,心内自嘲自己没见过大阵势,难蹬大雅之堂,赶忙镇定自若道:“没事,岔气儿了。”
“插、旗?”塔娜反问道。
“噢,我的意思是我身子有些不适,呼吸微感不畅。”吉雅解释道。
“噢噢,定是这次出行累着了,秋玉、静香快来扶着。”塔娜命令道。
“是!”二女答应着便过来搀扶起吉雅,吉雅深感无奈,自己又不是什么走不动的老太太,哪里就这么娇气了?这个塔娜怎么老是大惊小怪的。
唉,搀着就搀着吧,扶着就扶着吧,索性全身放松,也不使什么力气了,在搀扶下缓步上了数百级台阶到达雄伟的飞檐门楼下。
本想驻足片刻,好好地把相府正门的景色欣赏一番,却因跟随者众多,不便造次,只好乖乖地在塔娜的引领下踏进府邸。
入了正门,早有小斯们备下二乘轿子候着,塔娜先服侍吉雅入坐第二乘装饰华贵的粉红色软轿,安排妥当,便钻进前面的墨绿色轿子头前引路。
吉雅在吱呦呦的软轿中享受着这份众星捧月般的荣耀,心中着实有些得意。
掀帘望望前面塔娜所乘的轿子,其色通体墨绿,又有同色珠翠点缀,纱缦重叠飘渺,不由得感叹这塔娜在相府地位也是着实不低啊,想起这小丫头的种种行为言语就禁不住忍俊不禁。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轿子缓缓落下,吉雅知是到了正房,突然变地很紧张,想着自己不听额祈葛的管束,冒冒失失擅自出府游玩,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还连累了塔娜,愈想愈觉得忐忑不安,耳边仿佛响起了宫琳娜那怪异焦躁的嗓音。
此时塔娜已下轿,行至吉雅身边,挑起轿帘,恭身道:“郡主,去拜见相爷和夫人吧。”语气中透着惴惴之意和无可奈何。
吉雅看着她楚楚楚可怜的样子,突然不知打哪来的勇气,想要保护眼前这个小姑娘,毕竟是我闯出的祸端,怎能拖累她去受罚?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就去给额祈葛解释明白,领罚去!
吉雅下了轿,深深地望了塔娜一眼,道:“别怕,有我呢!”说完挺胸抬头,雄纠纠、气昂昂般地阔步前进,穿过奢华显赫的长廊,来到正殿厅外,做了做深呼吸,迈步而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丫头真是反了天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私自在外面过夜!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啊!”刚踏进门槛儿,就让额祈葛的大呼小叫吓了一跳,回身一看塔娜,早已吓地深身哆嗦,和一众丫鬟、小斯低垂着头,跪在殿外了。
吉雅只好硬着头皮往前挪着步子。
猛然想起自己忘记洗脸更衣了,就这身打扮让额祈葛看到岂不是火上浇油?哎呀这个塔娜,咋不提醒我一下呢?赶紧转身,准备落跑——好歹也得回去洗把脸啊。
“站住!”只听身后一声怒喝,吉雅下意识地止住脚步,立在原地,身子禁不住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