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命令你呢?”
“那就将我踢出战家,我即刻返回妖国。”
战天翔寸步不让,唯有他不怕瘴毒,唯有他的血气可令妖兽陷入丧失理智的狂暴状态,战家任何一个人都不行,这是他谈判的资本。
战天鸣绷紧了唇线,不再同他争执,抬头漫看他一眼:“二弟,你心中所忧,究竟是那些人命,还是简小楼的命?”
战天翔心头一个咯噔,强自镇定道:“她关我何事。”
战天鸣笑道:“是么?”
那笑容饱含深意,战天翔愈发不安,底气也有些不足,坑坑巴巴地道:“我和她毫无关系,为何要担心她?”
真心话,连他的地魂都敢拍回去,简小楼的能力他是相信的。
战天鸣促狭道:“毫无关系,你脸红什么?”
战天翔下意识的抬手摸脸。
完了,上当了。
望着他双手捧着脸傻兮兮的模样,战天鸣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弟弟,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好骗啊。”
“此事不要牵扯小楼,大哥,她对我的事情一无所知,我的决定同她并不相干。”战天翔自知是瞒不住了,放低身段恳求道,“我同她只是朋友,此事过去,他日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还请大哥放过她吧。”
战天鸣的笑容顿在脸上:“你何以认为我会伤害她?”
战天翔默默抿唇不语。
小时候那些惨痛的经历告诉他,但凡他喜欢些什么,爱重些什么,父亲和战天鸣这两个侩子手都会毫不留情的摧毁掉。
战天鸣不免有些神色郁郁。
虚空中有人传音给他:“阿鸣,阿翔年纪还小,不懂你的心思,你切莫同他一般见识。”
战天鸣苦笑:“我就这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搁在手心上疼爱还来不及,又岂会同他置气。”
那声音叹了口气:“阿翔自小丢了天魂,直到现在也未寻回,若非你父亲和你一直刻意打压着,不让他产生依赖感,恐怕早就成了一个没用的痴儿。”
不提还好,一提此事战天鸣更头疼:“若无我们打压,恐怕他的地魂也不会分裂出意识,执着的想要杀了我和父亲。由此可知,他对我们积怨尤深啊……”
兄弟俩正相顾无语,房外传来白头翁的声音:“大公子……”
“进来吧。”
白头翁面色沉着的走近屋内,视线在战天翔身上绕了绕,“大公子,咱们派去天宝峰外监视的暗人,发现了一具尸体。”
“既然大哥有事,我先回去了。”
战天翔也没等战天鸣答应,抱了抱拳直接转身离开,才刚迈出门槛,看到一名黑衣修士怀中抱着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一条纤细的胳膊荡在半空。战天鸣莫名有股熟悉感,房间内外各种禁制,他的神识窥不出是谁,心中正乱,也没在意。
错过身继续走,走了几步,他的脚步停顿住。
渐渐地,心口砰砰剧烈跳动着,手指有些微微发麻。
“不会的。”他低声说,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战天翔好一会儿才敢转过身,走到那名黑衣修士面前,其实不用去看脸,他已经认出了是谁,但还是伸手轻轻扳过她的脸。 “二公子?”
黑衣修士奉召正要入内,却被双眼无焦的战天翔堵在门口。表面上看,这位二公子在战家毫无地位,但他们作为战天鸣的亲信,都很清楚家主和大公子有多偏疼他。
起初送他前往妖国时,大公子违抗族老的命令,在暗处整整守护了他两年。
因此不敢冲撞,试探着呼唤一声。
猝不及防!
战天翔一挥手祭出长弩,转身冲进去就瞄准他大哥射出一箭!
“战天鸣,我要你的命!”
虽然吃了一惊,距离金丹半步之遥的战天鸣又岂会被他所伤,淬着灵力的箭矢挡下了,他心中却是骇然,好端端的,地魂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直到战天翔祭出银枪,一身煞气的刺向他,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地魂,不由更吃惊。
白头翁出手制住他:“二公子,此事同大公子并无关联……”
“不是他还能是谁?!”战天翔被白头翁钳制住,在金丹之力下动弹不得,原本明亮的双眼在怒意的冲击下趋于浑浊,“战天鸣,是不是我喜欢的你都要抢走?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是有多恨我!”
“简小友是被越泽抽了三魂,想必用以铸器。”白头翁向一头雾水的战天鸣禀告,“小六暗中检视过后,原本不予理会,不过想起此女与二公子似乎有些渊源,自作主张带回来了。”
那名叫小六的黑衣修士抱着尸体入内:“是离魂钉,整整二十七颗,足以将她的三魂完整的剥离肉身。”
战天鸣颇感意外,前一刻还在拿此女调侃自家弟弟,眨眼间人就死了。
“看来越泽也是急了。”他说。
“需不需要告知无名氏一声?”白头翁问。
“无所谓,无论越泽搞什么鬼,在无名氏手底下翻不出什么浪来。”
两人随意聊着天,似乎将战天翔忘记了,神识却一直他身上绕着。见他逐渐冷静,白头翁松了手,再看他从小六手中将人抱过来,放在地面上,失魂落魄的坐在一旁,深深埋着头,也不知是否在哭。
战天鸣本想安慰他两句,出口却成了一声冷哼:“一个女人而已,瞧你那点出息,身为战家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帮我看好她。”战天翔置若罔闻,提起银枪起身便走,“我去杀了越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