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根纯澈,是一株修我浩然正气的好苗子。”任卿探了简小楼一眼,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只可惜是个女人。”
“你是哪根葱,速速放开小爷!”厉剑昭挣脱不开破口大骂,“否则小爷扒了你的皮!”
“心邪不正,戾气缠身……”任卿又探了厉剑昭一眼,更是摇头,“想我一生未曾做过一件违心之事,妄想一人一笔荡尽天下不平,却因错信小人落得如此下场。苦苦等候两千载,寿元已尽,机缘竟是落在如此一人身上,也不知是我的劫难,还是你的劫难……”
厉剑昭还在骂:“你这半人半鬼的东西嘀嘀咕咕说什么,速速放了我!”
简小楼也是不明所以。
任卿又开口说了句什么,她还不曾听清,忽然一股吸力一瞬间将她扯飞了出去……
一晃眼四周又是诡谲的星云。
简小楼无语至极,还有完没完,竟又被大葫给收了!
大葫伴着地灵飞在半空,拍了拍葫芦,嘻嘻一笑:“老实待着吧,你瞧外头的世界多危险啊。”
他将二葫别在腰间,打量着定山阵,砸吧砸吧嘴,“原来天意盟主的缚地灵神通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大葫背着手四下窥探,啧啧称奇,心中没有丝毫情绪。
作为一个永远被高等势力抢夺的仙葫,他什么肮脏手段不曾见过,在他看来这些家伙最无耻的还是让他们兄妹三个分离。
一藤三葫芦,一旦葫芦被摘下,仙藤每隔万年枯荣一次,他们三个就得分开一万年。
待仙藤再次抽芽,三个葫芦将会同时死去,稍后从仙藤复生团聚,只要聚灵树不死,它们永远不会消亡。然而才刚长成型立刻又要被抢,这是葫芦该过的日子吗?
随着慢慢开启灵智,大葫心中怨恨与日俱增。
二葫傻傻的也就算了,小葫在魔族手中沾染了一身魔气,性格已经愈发暴戾,失踪以后也不知落在了谁的手里。这也是大葫必须抓走简小楼的一个原因。
二葫喜欢抱着她啃,自己也忍不住跪舔,说不定可以借此引出小葫。
大葫美滋滋的做着梦,不知想起了什么,扶着墙啊呜一声吐了……
简小楼提着斩业剑在二葫肚子里气的跳脚。
不过心中又觉得此时被收了也好,恰恰逃离了定山阵,可想起那双在人群中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她又莫名有些不安。
“融!”她再次同斩业剑融合。
先前夜游化龙带着她飞,足足飞了得有六七个时辰。按照她的速度估计需要六七十天,剑的速度要比她快的多,但也追不上夜游的速度。
该朝哪个方向飞呢?
斩业剑不耐烦的在原地翻筋头,也不知她在纠结什么。
“朝上飞!”
简小楼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葫芦肚子比较大,朝上飞应该更近一些,于是控剑向上直飞。
不知过去多久,穿透层层星云,飞的精疲力竭之后终于看到曙光。
只是头顶的结界似乎和之前夜游抵达的地方不太一样。
简小楼从剑里抽身,飞上去戳了戳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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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宿,金羽洞府。
短短七日,数十丈高的聚灵树从根部开始腐烂,原本枝繁叶茂,如今已是凋敝不堪。
暮色收拢最后一丝霞光,天地肃静,金羽伫立在树下,神色比这夜色还要沉寂几分。他抚了抚胸口,直到现在还有丝丝黑气在他周身缭绕,失去了聚灵树,饶是他再怎样闭关补救,修为也要降去十九阶了。
从十九阶到二十阶,他整整修炼了三万年,却在一夕之间尽数失去。
“尊主。”身后一名护卫报,“我们已经查到了那龙贼身份,名叫夜游,龙子潭孤儿出身,任玄心界不归山天海洞洞主。”
“只是区区洞主?”金羽有些错愕的转头。
“千真万确,据说五百岁初成年就被封为海主,尔后一路被贬至洞主。”护卫拱手垂眸道,“而且根据我们的情报,此贼子深居简出鲜少露面。一露面……基本就有龙族前往白龙王那里状告。”
金羽看一眼自己的聚灵树:“所以这一次是被本座赶上了?”
护卫道:“据说白龙王十分偏袒于他,即使被贬为洞主,一切资源规格皆是按照海主来的。因此白龙族有传言,夜游其实是白龙王所出……”
“不可能,他那一身软骨头生不出这么彪的儿子。”金羽一言否定,又沉吟道,“龙子潭出世的孤儿,六爪天龙变异血统,必定不会如此简单,去查。” “遵命。”
“继续追踪他现如今的动向,及时回禀本座。”想起以黑焰魔气伤了自己的家伙,金羽阴沉的脸色愈发黑的吓人,“他身边应该还有一只十五阶以上的黑焰魔,追踪之时切莫掉以轻心。”
“遵命。”
身侧逐渐安静下来,金羽又望向自己逐渐枯萎的聚灵树,逐渐腐烂的荒羽神木藤,和那两个已经破碎的大小葫芦……
他的心在滴血。
不将那一龙一魔扒皮抽筋,他金羽誓不罢休!
可将他们扒皮抽筋又能如何,他的聚灵树和葫芦们再也回不来了。
金羽伸出手,掌心浮出一个拳头大的小葫芦。如今他身边只余下一个二葫,可惜神木藤已死,不出五十年,唯一的二葫也会慢慢死去。
想起来金羽淌血的心又是一阵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