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灵子颔首:“戒咒将会开始反噬对方的天运,你与他相处越多,感情越深,你们之间的那股气场越强,给他带来的伤害越大。”
手心逐渐有冷汗冒了出来,简小楼攥了攥拳头:“所以是要我们不得见面?”
“一旦被戒咒缠身,又岂是不相见可以解决。”
禅灵子站起身,走过去简小楼面前,探手抚了抚她的头顶,“只有两个法子可以破除,一是他断了对你的念想,否则天运将一直遭受反噬,就此厄难缠身,受尽困苦。二是你断了对他的念想,就此心如止水,戒咒的力量自然消失。所以为师当日才会告诫你,即使你不想修佛,魂印戒咒也会逼的你不得不斩尘缘……””
“我究竟是怎么惹了你们这些佛修!”
简小楼绷着脸从地上起身,冷冷看着他,明知不该迁怒于他,但实在忍不住,“揣着红莲,本身就无路可退只能前来迦叶寺,又为何非得给我设下这种惨无人道的戒咒?!”
提及此,禅灵子亦是微沉眼眸:“智空正是怕你日后成长起来,会带着红莲离开。”
“亏他一世修佛,就不怕死后下地狱?!”
“他大抵会告诉你,为护苍生,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苍生?哈哈,莫非我就不是苍生中的一个了?我就活该被拿来牺牲?!”简小楼微仰起头,望着面前数丈高的金身佛像,唇角牵出一抹冷笑,“好啊,剃度就剃度,修佛就修佛,但我的本心只能由我自己做主,无论神也好,佛也罢,谁也管不着!”
“为师当年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
颇有些往事不堪回首的意味,禅灵子自嘲的笑了笑,将目光移去简小楼脸上,直直看进她眼睛里去,“为师亦是说过不会强求于你,你愿剃度就剃度,不愿则作罢。你想留在寺中就留下,他日离开则离开。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禅灵子的徒弟,劝你随为师修佛,也只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不希望你再遭受为师曾经经历过的痛苦。” 简小楼心中微微一动:“师父,您又不曾破过色戒,区区一个杀戒也能将您折磨的弃魔修禅去了?”
“区区一个杀戒?”
禅灵子提了提唇线,他抬起右手,轻轻翻转,“徒儿可知我这只手杀过多少人?中了魂印戒咒之后,死不悔改,又杀了多少人?你从今日起每日杀一人,恐怕都得杀个几万年方可追上我。”
简小楼吸了口气。
她怎么忘记了她这让人想磕头拜一拜的师父原本是个魔。
“当年我也想着区区一个魂印戒咒,无非被天雷劈一劈罢了,可我与诅咒抗争到最后,诅咒开始影响我的天运,乃至我身边所有珍视之人的天运,尤其是御琴心、怀幽和缺……”
禅灵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五千年了,他早已心境平和,鲜少再去回忆曾经。
怀幽恨他当年临阵倒戈,不顾同袍,冷漠无情。
他若真是无情,当年又何必修禅静心斩尘缘。
*
简小楼从宝相殿出来时满脸郁气。
智慧禅师一干人还在候着,瞧见她并未剃度纷纷蹙眉:“小师叔……”
迁怒之下简小楼理也不理他们,径自向战天翔走了过去。
战天翔见她黑着一张脸,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我们走吧。”想起魂印戒咒简小楼心里烦躁,这色戒说白了就是喜欢谁谁倒霉,简直就是个坑爹大杀器,虽然她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看样子以后也不可能有了。
没有又怎样,她就得四大皆空了?
开玩笑,莫说这里是追求力量的修真界,现代社会单身的妹子也不知有多少。
“嘎……”
小黑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落在她肩膀上,简小楼侧目一瞧,自己失踪这么久,这死鸟居然吃胖了不少,肯定是大长腿的杰作:“哟,看样子你最近过的很开心嘛!”
面对这张怨妇脸,小黑木着脸不嘎了,以免被打。
她又瞪了战天翔一眼:“你把它喂的这么肥,以后还飞的动吗?”
“小楼,是不是你师父同你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战天翔实在忍不住,又问一句,“为何你进去一趟,出来情绪变化如此严重?”
“要……”简小楼原本想说要你管,话到嘴边又止住了,迁怒那些和尚无所谓,不能迁怒在大长腿身上。不能因为人家喜欢自己,就随意拿来作践人家。
想到“喜欢”这个词,简小楼微微一怔。
因为战天翔从未亲口表白过,她也就没有拒绝过。
在她看来,今天她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也不喜欢,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万一哪天她就喜欢了呢,彼此男未婚女未嫁,干嘛着急拒绝?
可如今了解过色戒的惩罚,简小楼觉着为了他好是时候拒绝了。
于是她顿住匆匆向前的脚步,转了个身,逼停了战天翔,同他对面而立:“大长腿,你离开迦叶寺,四处去游历一下吧。”
战天翔垂下头看她,满脸的莫名其妙:“为什么?” “去哪里都好,总之不要继续跟着我了,距离我越远越好。”简小楼看着他道,“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你喜欢谁都好,千万不要喜欢我。”
脊背紧紧绷了绷,战天翔半响才道:“我并没有烦着你的意思,也未曾有过什么非分之想。但你若是觉得我打扰到你,我走就是了。”
言罢便要转身。
“哎,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小楼从身后拽住他的腰带,将心一横说道,“你可知我身体里除了有红莲,还有一个非常变态且可怕的诅咒……”
“诅咒?”战天翔错愕的又转过身,丝毫不怀疑简小楼是在寻找说辞。
她垂头丧气,将魂印戒咒的事情说了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