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完,哗啦啦啦,第五渊索性将储物戒摘了下来,倒垃圾一样,倒出一叠帖子,几乎快将第五清寒给埋了,“还有这些自荐枕席、想为你以身证道的,你自己慢慢挑去吧!”
言罢,一拂袖大步离开戒律殿。
第五清寒跪在满地帖子之中,起初是懵怔的,随后连指尖都在颤抖。
……
十日后,他出现在迷途寺外。
落拓和尚见到他毫不意外:“大侄子,我告了你的状,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白玉剑柄攥在手中,第五清寒穿着一袭靛青道袍,小辫子一丝不乱的束在脑后,气定神闲:“听闻在火球内,我与师叔是同路的,想要询问一些事情。”
“听闻?”落拓和尚有些发怔。
“不瞒师叔,火球内发生之事,我尽皆忘记。忘得有些蹊跷,我想调查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落拓和尚狐疑着觑他一眼,将在火球内与他同行的一切粗讲一遍。
第五清寒静静听着,表情逐渐出现一丝松动:“据师叔所言,如此娴熟的使出我的问情剑,不可能有第二人,难道真是我?”
“废话。你当你的问情剑那般好学?”
“我对男子,并不会动情。”
“大侄子,闹到世人皆知的份上,你也没啥好隐瞒的了。”
“我的确不会对男子动情,这一点非常确定。”
“可我瞧着你与夜游之间的情愫,绝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呢!”
“夜游?”第五清寒拧了拧眉,“那条杀死敖青的小白龙?”
“可不是么?”
“他位于西宿海何处?”
“据说是玄心界不归山天海洞的洞主。”
第五清寒提剑拱了拱手:“师叔再会。”
落拓和尚问道:“你去哪里?”
“诸事缠身,去往四宿找叶溪推迟邀战之日,寻沈落雁的下落,最后前往蓝星海负荆请罪。”
徐徐说着,第五清寒黝黑的眼眸渐渐深邃起来,“但在此之前,我得先去会一会我的那位‘情人’,天海洞主,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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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天海洞,简小楼丝毫不知危机悄然来临。
她仍在在为治好夜游的“病”奇招尽出。
那日说去捅海牙子两刀只是气话,海牙子是夜游的启蒙老师,但他的教育,夜游并不是每句都听。比如海牙子当年让他远离自己,他不就不听。
归根究底,夜游也认为这是对的,才难办。
连着三十几日,简小楼用尽了各种法子,他始终不为所动,张口闭口海牙子。 两人现在每天都免不了要论道一番,将“精神”与“肉|欲”上升为一个修行课题来研究,针锋相对,侃侃而谈,不添加任何一丝个人感情。
和夜游面对面坐着,食指在他额头一戳,她嫌弃道:“你脑子其实真有坑吧,他一个万年老光棍,连破个色戒都贼费劲儿……”
夜游笑道:“你不要这么说他,品评食物的味道,自己还得会下厨不成?”
她哑了哑。
这些日子她辩论的功夫见长,夜游的嘴皮子也比从前利索的多。
她心里想,要治好他,就得在道理和精神上完全碾压他。
她没有气馁,拿出她师父宣讲佛经的姿态,一本正经地道:“夜游,男欢女爱在一定程度上,的确是一种兽性,然而搁在情人之间最正常不过。密宗有欢喜佛,连佛祖都要亲证一番阴阳交合的极乐涅盘境界,证明其本质上绝非兽性。在我看来,不经深入交流,精神层次就好似无根浮萍,无法长久,也得不到圆满。”
夜游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你是受了问情剑的影响,忍一忍就过去了。”
又以神识打量她一圈,“我每日不是都有为你排解么,你的毒为何还是没有什么起色?”
简小楼瞪圆双眼,简直被他给气死了。
敢情每天两人卿卿我我,他都怀着一种“我是药”的心理。
她每天抱着的只是一颗特大号排毒养颜胶囊?
问情剑对她的影响早已消除,她也并非急色,一定得睡了夜游不可。
正常情人间会做的事情,到了她这里,怎就变的如此艰辛复杂?
她偏不信这个邪。
微微有些恼了,她冷下脸道:“你看看第五清寒,他为何情人遍天下。单论出身、相貌、气度,叶溪哪一点儿比他差,沈落雁难道是被他花言巧语迷惑住的么?“
以沈落雁的修为阅历,断无可能,夜游迟疑:“你不是说,问情剑有毒?”
“那毒的也是他本人,而非他的情人。”简小楼指了指夜游的心口,又指了指他的腰,“因为第五清寒对女人走心又走肾,在他们那个境界里,肯这样为女人‘付出’的男人,已是凤毛麟角了。”
“一个色胚子,真被你说的情圣一样。”夜游有些忍俊不禁,“说到底,也是叶溪与沈落雁之间的感情并不牢固,他才会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