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小楼好笑道:“为何想起来炼个瓶子?”
“老子想炼什么就炼什么,犯得着同你解释?”
白她一眼,素和扭头走人,准备回去把瓶子拿回来。
他不好意思说,他小时候有个宏伟的愿望,拥有一个无底洞一样的瓶子,里头装满灵胶虫,吃一条长一条,怎么吃都吃不完。
现在回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幸好他母亲将他当做“造化”来经营,严格控制他的饮食起居,栽培他的仪表形态、气度修养,不然的话,搞不好他会成为历史上第一只胖到飞不起来的凤凰。
……
两人返回小溪边时,找不着瓶子。估摸着被他母亲给当成凶器带走了。
素和领路,两人顺着山道向林间深处走去。
“你往前飞两千丈左右,有一株万年古榕,上面的树屋正是我家。”如今法力不济,素和怕被察觉,指着日出方向道,“你比我娘修为高得多,隐身过去瞧瞧能不能偷回来,若是已经被她扔进储物戒里了,就算了。”
“你一人留在这里?”
“整个山界数我娘九阶最高,我有神识火种,怕什么?” 简小楼想想也是,足下一点跃入半空,拔出腰间宝剑,开阖周身气穴,将真气灌入剑身之中,手腕一转,以素和为中心划了个弧。
嗡嗡……
素和周围升腾起一阵白雾,渐渐凝结成灵气罩。
这是第五清寒的罡气剑罩,一门功法,一旦有外力触碰,罩子将会释放出飞剑,主动对施法者发起攻击。
简小楼之前使用罡气剑罩时,完全凭借第五清寒身体的自主反应,凝结出来的只是一层气波罩子。
历经上一次被飞星门围杀,第五清寒教授了她罡气剑罩的法门,简小楼融会贯通之后,现如今凝结的罩子外部时不时会有气剑环绕。
“也难怪你总护着第五人渣,他一身本事,差不多都要被你学光了,怕是比禅灵子教会你的还多。”素和目露不悦,“不过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放心。”
简小楼故作深沉地道,“不是有个女变态吗,万一那女变态还有个男同伙,组成个变态同盟,一个喜欢欺凌小男孩,一个喜欢欺凌大肚婆,那怎么办?”
她掠空而去,嘱咐道,“素和,无论变态如何哄骗,你千万不要从罩子里出来啊,才刚挨了一顿打,长点记性!”
素和愣了下,旋即一弯腰抓起一块石头,朝她飞远的方向猛砸:“简小楼你活腻歪了,胆敢嘲笑老子?以为我没法力就收拾不了你?信不信我打你女儿!”
简小楼“哈哈哈”的笑声飘了回来。
她才不怕。
说起来,她很感动素和这一处,再怎样矫情,再怎样没分寸,始终将宝宝放在第一位。有时她甚至觉得,宝宝由她这个亲娘来孕育,也未必有他仔细谨慎。
素和火冒三丈,巴掌高高举起,作势要拍在肚皮上:“老子真打你女儿!”
话音刚落,肚皮突然鼓了下。
他疼的一皱眉,宝宝踹了他一脚?
胎动么这是?
素和半响说不出话,惊讶,欣喜,激动,好奇,新鲜,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他和宝宝共处于同一个身体将近九个月,半妖成长缓慢,只感受到她给他带来的各种非人折磨。
如今被踹了一脚,好似浇灌多年的铁树终于开出了花。
感动。
“乖女儿,干爹开玩笑呢,哪里舍得揍你。”
素和双手抚着肚子好言安慰,眼底含着微笑,清晰的感觉她又轻轻踢了一脚。小脚丫隔着肚皮,与他的手心短暂接触,他体会到一种难以言喻、奇妙的触感,眼底的笑意愈深。
若说之前疼爱这个宝宝,是因为她父母的缘故,随着时间推移,感受她在腹中一日日长大,素和从心底将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疼爱,不因任何人的关系。
素和想,往后他有了自己的孩子,恐怕都不及疼爱她。
毕竟亲身孕育一个脆弱的小生命,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估计不会再有第二次。
……
简小楼按照素和的指示,寻到那株枝繁叶茂的万年古榕树。
无数榕树须扎根入地底,连须都有两人合抱那么粗壮,更别提主树干了。她取出一张隐身符箓,捏碎,飞上树杈,施法穿透禁制进入树屋中。
阿焉正将小素和抱在腿上搽药。 小素和被打的惨不忍睹,肿的似个面人,瘪起小嘴儿,挂着两溜子鼻涕,使劲儿憋住哭泣。
看得出来他很怕他娘。
简小楼之前听素和抱怨过他娘,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女人,人往高处走,一切都可以理解,从一只云雀攀上苍岭凤王的枝头,换了谁都得拼命抓住。
不过她嘴巴训斥着小素和,手下搽药的动作又轻又柔,一对儿美眸雾气蒙蒙,泫然欲泣。
知道疼儿子,简小楼对她的评价就不坏。
看到木桌上的瓶子,简小楼缓步上前,准备趁阿焉不注意时拿走。